柳濤簡短答複,“還不是前幾日我和我媽視頻的時候marry裹着浴巾從浴室出來也不分時候就過來親了我一口,你們都沒看到我媽當時那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挂了視頻後,又電話追過來給我一頓罵,還不知道她來了我得遭多少罪,要是能攔就給她攔在這邊”
然後她發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喬芸芸打趣,“這外國的妹子倒是膽子大,不像中國的妹子含蓄”
柳濤急得火燒眉毛,“快别打趣我了,現在可是救命要緊”
程晨說:“攔住阿姨這個我們兩個實在不敢答應你,但我們一定會盡力”
劉妙嘉也覺此行十個艱巨的任務,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先鋪墊說:“你也知道阿姨的脾氣,你自己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呀”
柳濤說:“這個我明白,拜托各位姐妹了”
中午十二點半,程晨拖着還沒完全恢複的腳和劉妙嘉一起奔赴機場,柳濤早早就把手裡已有的母上大人的照片發到了群裡,遠在上海的喬芸芸也全程在線保持吃瓜狀态。
程晨和劉妙嘉在上大一的時候見過柳濤母親一面,不過時隔五六年,她們也不确認會不會再認出來,在機場仔細的比對了好幾次柳濤媽的照片,特有幹地下工作的躍躍欲試感。
此時她們在安檢前的安檢大廳裡守株待兔,雙眼緊盯着過往的中年女子。
不一會兒,劉妙嘉指着一個身穿粉紅色大衣的中年女子,“是她嗎?”
程晨搖搖頭,“個子有點矮了些”
沒多時,安檢前又走過一個穿棕色呢子大衣的女人,目測有165的身高,她們兩個都有些叫不準,本想拍下來發微信問問,沒想到那位女士摘了頭上戴的帽子理了理頭發,一見是個短頭發,立刻被pass掉。
就這樣在半個小時裡走過了四五個和照片上很像的女子,但今日的目标還姗姗來遲。
兩人等的有點口幹舌燥,劉妙嘉說:“要不我去買杯咖啡”
程晨說:“好啊”
這個時間安檢大廳裡人流開始增加,程晨聚精會神的盯着人群,直到鎖定一個目标。
劉妙嘉剛走出去沒兩步,程晨就連忙叫住她,“等會兒,回來回來,你看這個穿着粉紅短襖,配黑色皮褲的帶着墨鏡還有一頭波浪卷的女人像不像”
劉妙嘉比對了一下手機裡的照片,點點頭,二人立即把這女子的照片發到群裡。
等待多時的柳濤當即就炸了,“是她就是她,快攔住她”
程晨和劉妙嘉收到指令,連忙往安檢的長隊裡沖,但安檢外面拉了隔離帶,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檢查是否有機票,程晨她們被攔在外面,隻得向裡面高聲喊說:“阿姨,快回頭,我們是柳濤同學呀”
“阿姨,阿姨”
這一聲高呼引得在外排隊安檢的人紛紛回頭,她們兩個也顧不上社死了,拼命的揮手。
柳濤媽見她們兩個年輕女孩的目光是鎖定在她身上的,詫異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她們二人連忙點頭,看得出來,柳濤媽是有點詫異的,但她還是從裡面走了過來,“你們兩個是找我嗎?”
程晨忙說:“我們是柳濤同學,阿姨您還有印象嗎?”
柳濤媽摘下墨鏡陷入了回想,“怪不得有點眼熟呢,是柳濤讓你們來找我的?”
程晨讪讪地說:“阿姨,要不我們到個僻靜的地方說”
柳濤媽想了想還是從隔離帶中出了來。
三人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裡,服務員過來問她們要點什麼,程晨和劉妙嘉各要了一杯拿鐵,柳濤媽則什麼都沒點。
程晨勸說:“阿姨,您點一杯吧,我們請客”
柳濤媽說:“算了吧,我一會兒還得趕飛機,等落地了在美國悠悠閑閑地再喝一杯,我知道你們是來勸我的,今天這兩杯咖啡阿姨請了,也算是替我們家内個不懂事的家夥謝謝你們這兩個朋友夠意思”
劉妙嘉笑說:“我們和濤濤都是朋友,我們也是擔心她”
柳濤媽嘴角牽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喜歡女生的事你們早就知道了吧,可恨我這個當媽的,居然瞞了我這麼久,這是把我當外人了”
程晨說:“阿姨我說一句實在話,因為我們畢竟是濤濤的朋友,所以無論她喜歡誰我們都會支持的,但您是她的母親,所以您不能像我們一樣雲淡風輕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也是因為此,濤濤才會瞞着您的”
柳濤媽點點頭,“你說的這一點倒對,但我這心裡還是過不去”
程晨和劉妙嘉對視一眼,果然這件事很棘手,想勸說一個人改變自己的觀念是很難的事。
程晨大腦裡飛速運轉,“阿姨您這麼快定了機票去美國,我想您一定是很愛濤濤的”
“這是當然”
“所以比起她喜歡誰你一定更願意她能開心對嗎?”
“我是希望她開心,可是她竟然喜歡女生,這不是搞同性戀嗎,這說出去讓我們一家還怎麼做人”
劉妙嘉勸說:“可是比起别人的看法,還是濤濤開心更重要不是嗎?”
程晨趁熱打鐵說:“而且性向這個東西,大多時候是天生的,濤濤應該就是這樣,硬要她去喜歡男生,她不僅做不到還會很痛苦,她現在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父母最想要的不就是讓孩子開心嗎?”
柳濤媽的音調陡然升高,“她光顧着自己開心了,可沒考慮過我和她爸的感受”
程晨說:“可人不就應該是先讓自己開心,才能去照顧别人的情緒嗎,難道一定要讓她為了您和叔叔的開心而放棄自己的開心,那您和叔叔能不能為了她的開心而放棄自己的開心呢”
“我們是她的父母,理應她孝敬我們,做孩子的淨給父母添堵,有她這樣的孝順孩子嗎?”
程晨深知一個人的觀念是不會被三言兩語改變的,但沒想到阿姨外表看起來這麼摩登,既能接受丁克,卻對同性戀有這麼大的抵觸,隻聽柳濤媽繼續說:“我甯可讓她像我一樣做一個丁克,也不想讓她找個女生一起生活一輩子”
程晨不解,“可如果她和女生在一起很開心,總勝過一個人孤單影隻吧,畢竟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個男性一起生活”
柳濤媽似乎有些動搖,陷入了沉思,舒爾,她看了眼手表,“我的時間到了,我得去趕飛機了”
她起身,程晨和劉妙嘉兩個人也起身,程晨又補了一句,“您當初選擇丁克這條路的時候一定很希望能夠獲得家裡人的理解,到濤濤這裡也希望您能試着去理解她”
柳濤媽進了安檢,程晨目送着她的背影,心裡浮起一絲擔憂,也不知道柳濤媽到了美國之後又是怎樣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