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雙手握住刀,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是凝固住,四肢沒了知覺,大腦放空,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他聽陶錦樂說喪屍會咬人,他還曾腦補過那個畫面,可貧乏的想象力終究比不過現實。
他從未想過那個場景會如此鮮活和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的雙耳像是扣上環繞耳機,重複播放人們的尖叫聲和求救聲,
他覺得自己需要動一動,他渴望喚回自己的理智。
男人在咬完女人後就站起不顧旁邊臉隻剩一半的女人,颠跑沖向混亂的人群。
喬予的手中的刀被攥得更緊,喊出聲來,邁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他逐漸朝着目标跑起來,一刀捅進男喪屍的腹部,瞬間爆發的力量讓他以壓倒性優勢壓制住男喪屍,頂着對方撞在牆上。
一刀不好使,就多捅幾刀。
他想起陶錦樂的話,将刀拔出又瞬間插回去,他用刀的手法十分粗糙,比不上陶錦樂的千分之一,隻知道重複一個動作,期間沒拿穩刀還把手劃破道口子。
哪管得了這些,他将對王帥的憤怒全部撒在男喪屍身上。
為什麼要為了任務去傷害人,為什麼在下手後能沒有一點愧疚感跑掉。
“好了喬予,他已經死了。”陶錦樂及時出現制停住他的動作。
喬予的手從男喪屍身上插着的刀上松開,雙手被血糊住,再看男喪屍的腹部,被喬予捅得血肉模糊,一圈肉都是碎爛的。
“樂姐,我殺了頭喪屍。”語畢,喬予沒忍住當即吐了出來。
陶錦樂趕到後先是殺掉剛變成喪屍的女人,環視一圈才找到在牆邊捅喪屍的喬予,對方顯然已經殺紅了眼。
“你做得很好。”陶錦樂很少誇人,自己做指揮官時,隊伍時常會立下赫赫戰功,但她從來不會贊賞,她在想可能是自己的性格不允許她做出那樣的事,現在來看,貌似并不是那樣,自己隻是沒遇到适合誇贊的對象罷了。
吐完的喬予人都輕松不少:“你殺喪屍跟殺着玩的,我殺那一隻差點沒把命搭上。”
陶錦樂輕笑:“多殺幾次有手感就好了。”
喬予:“……”這是能殺出手感的東西嗎。
喬予想去拔那把刀,疼痛感促使他将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倒吸口冷氣:“嘶,好疼啊。”
陶錦樂頓時警覺起來:“你受傷了?”
“好像是殺喪屍的時候,手被劃了下。”喬予看着有痛感的那隻手,又擡頭看陶錦樂,“樂姐,你這表情怎麼像我要死了一樣。”
陶錦樂咬牙皺眉,眉宇間閃過不甘和悲憫。
喬予有些疑惑,“一道小傷而已,你不用那麼大驚小怪,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良久,他謹慎問道:“我到底怎麼了啊。”
陶錦樂緩緩開口,将事實告訴他,語氣還算平靜:“變成喪屍不一定是被喪屍咬,喪屍病毒是會通過血液傳播的,喬予,你的傷口沾了血。”
那意思就是喬予會變成喪屍。
喬予找到一面窗戶,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他眼白爬上黑色的血線,棕黑色的瞳仁逐漸淡化趨近于白色,陶錦樂比誰都清楚這是喪屍化的前兆。
喬予說:“我去,我怎麼變得和我殺掉的那個怪物一樣了。”
氣氛尤為沉重,喬予覺得有必要活躍一下:“沒必要那麼悲哀,趁我沒變成喪屍前把我殺掉就可以了,這樣我就不會出去到處咬人了,但我提個小要求啊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