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賊到底跑哪裡去了。”
“跑得也太快了,一會兒就沒影了,等我找到他看我怎麼好好收拾他。”
“追不到的話還是算了,我還挺怕要是被秦大師抓到該怎麼辦呢,偷走正好能交差。”
“話是這麼說,萬一沒被發現呢,咱們不就能多點零花錢。”
“那倒也是。”
三個男人的交談聲和腳步聲逐漸逼近宋奶奶家的院子,對話内容被陶錦樂清晰地聽到。
“對了,我今天聽到關于聖女的一個大瓜。”
“聖女?”
“就是秦大師的女兒,我聽那幾個服侍她的侍女說,她身上有傷疤,青一塊紫一塊的那種。”
“啊?誰啊這麼大膽子,還敢打秦大師的女兒,不要命了。”
“有人傳秦大師的女兒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麼純潔,私下裡什麼都玩,亂得很,那些傷啊都是跟别人打架打的。”
“這也太可惡了,再因為她壞了秦大師的名聲該怎麼辦,秦大師那麼受敬仰的一個人。”
“誰說不是呢。”
三人的聲音消失殆盡,陶錦樂和秦舒卻還隻是坐在原地。
陶錦樂覺得自己聽到不該聽的東西,先開口打破這尴尬的氛圍:“抱歉。”
“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的錯。”秦舒大大方方承認,“他們愛在背後嚼舌根,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是誰是我自己定義的,他們口中的“我”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陶錦樂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羨慕秦舒的這份灑脫的,她不在意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就算是聽到别人在诋毀自己,做的第一件事也不是急着辯解,因為她認為自己不需要多餘的解釋,信她的人自然會信,不信的人跟他們解釋再多都是竹籃打水。
兩人的對話草草結束,在臨别前,秦舒沒忘記問她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互相認識一下做個朋友啊。”
陶錦樂的戒心沒讓她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我叫景月。”
“好,我記住了。”
秦家,屋内早已熄了燈。
秦舒本以為秦令朝已經睡下,在小心翼翼翻窗進入家中後被一道冰冷的聲音叫停住動作:“大半夜去哪了?”
秦舒的身體在聽到男人聲音的那一刻不自覺僵硬起來,說話的音量也降下來:“我……我出去透透風。”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秦令朝開始走動,漆黑的環境下秦舒隻感覺到說話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下次再多管閑事就不好說了。”
秦舒的嘴裡硬擠出一個字:“是。”
秦令朝問:“你今天有沒有收到啟示對你說話?”
“沒,它隻在昨天出現過。”
秦舒的回答未能使秦令朝滿意,不滿地“啧”了聲:“現在追随者們已經認了你,你就是我衣缽的唯一繼承人,從明天起,和我每天去巡訪。”
“好的。”
“這兩天我會選一批新的侍奉者,到時候你也要到場把關,聽到沒有。”說到最後,秦令朝的語氣已經不耐煩起來。
“好。”
面對寡言的秦舒,秦令朝始終都是一副視如敝履的神情,不願意再搭理她,走之前嘴裡念叨一句:“跟你那植物人媽一個死樣子。”
秦舒杵在原地,指甲早已嵌入掌心肉,血滴慢慢滲出,她看不到自己的臉,就算不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十分醜惡,理性壓制住恨意沒讓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逃。
她要逃離這頭與自己有深厚血緣關系的惡魔的身邊,逃到一個獨屬于自己的避風港,逃出這個地下。
……
陶錦樂沒想到自己和秦舒的第二次見面會來的如此之快。
陶錦樂三人早飯後帶着宋奶奶出來散步,碰巧遇到巡訪的秦令朝,他的身後就是一襲白長褂且蒙面的秦舒,一舉一動皆讓街上行走的民衆感歎她那渾然天成的聖潔感和淑女氣質。
也讓陶錦樂開始懷疑,那身白衣服是否有什麼魔力,改變了秦舒原本的氣質和性格,或是對方有個雙胞胎姐妹,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要不就是姐姐要不就是妹妹。
不然一個人怎麼可能性格相差如此之大。
秦令朝見到幾人後依舊笑盈盈:“宋奶奶,出來散步了啊。”
宋奶奶認出來人是誰:“秦大師吧,今天怎麼不是一個人巡訪了。”
“宋奶奶的耳朵還是如此靈敏啊”。秦令朝說,“我女兒和我一同出來尋訪,畢竟是要繼承我衣缽的人,以後我不在了還要由她為大家祈福呢。”
沒等秦令朝說出話,秦舒主動上前同宋奶奶打招呼:“您好宋奶奶,我叫秦舒。”
秦舒的手被宋奶奶握在手裡,溫熱的觸感撥動她記憶的琴弦,使她回想起塵封的記憶中也有那麼一個人總牽着自己的手,宋奶奶的話更讓她險些掉出眼淚:“謝謝你啊,有你這麼為我們着想,替我們打抱不平的聖女,是我們的福分。”
秦舒擡頭看向陶錦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陶錦樂一大早就将錢交給宋奶奶,還把昨晚發生的事一起告訴了她。雖說是做好事不留名,但其本人可能多少還是會希望有人能知道真相的。
秦令朝的目光停留在陶錦樂三人身上:“我們祭團明早會進行新一輪侍奉者的選拔,我覺得你們三個挺适合,想問問你們有沒有這個意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