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張人渣的臉，藍周的心境也有些微妙的變化，昂首闊步地巡視這層。

身邊人來人往，藍周目視前方臉色冷峻。

在大腦裡和宮永城吵架。

“我說了這是我計劃好的，他不是沒成功嗎？”

“他摸你的手啊！他摸你的手！”

“不要叫了，他的腦袋被我擰下來了好嗎，摸一下怎麼了我又不會掉塊肉。”

吵了一路藍周真的有些無奈了：“再說了，要不是你非得犯那個賤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我的。”

宮永城：“......”

藍周滿意地在心裡倒數三個數，宮永城果然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耳邊嘈雜的聲音終于安靜下來，藍周放心地打量着周圍。

他頂替的那個人明顯是個慣犯，這麼長時間也沒有隊友來找。藍周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個人終端上提示燈閃爍。

幸運的是雖然聯網信号已經失效了本地傳輸還是能用的，藍周毫不客氣地把那人所有的資料複制到手上，成功拿到了接入議會大樓内部網的權限。這條走廊上靜悄悄的，藍周沒搞清楚他們換班的規律決定先不輕舉妄動，順着人流往前走。

牆上挂着各種标志，但顯然藍周一個都看不懂。時代隔閡下很多常識都不能通用，藍周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宮永城的聲音就幽幽出現：“右轉。”

沒過腦子的做完了動作藍周才反應過來不對，宮永城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低低歎了一口氣：“連這點小常識都不願意信我嗎？我在你心裡是不是比剛剛那人還不堪啊。”

因為聲音是從藍周自己的腦海裡傳出來的，他錯亂之間甚至有宮永城在貼着自己耳朵，連唇齒之間的熱氣都噴在自己耳廓上的錯覺。宮永城這話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極低的位置，藍周就算理智上知道他是在裝感情上也忍不住：“别瞎說。”

右轉後的走廊明顯人少的許多，藍周邊走邊打量，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他這個人很有趣，在北正縣的時候渾身的氣質完全内斂，再膽怯的人也願意和他聊個五塊錢的，但自從進了沃托......不，是進了議會大樓，宮永城心想，他就好像天不怕地不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他不能去闖一下的地方了。

這條走廊格外地長，宮永城也得了空閑能出來透透氣，兩人一起往前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宮永城問藍周真的認為這裡有沃托進行實驗的資料嗎，藍周問宮永城如果沒有自己他是不是就要當個孤魂野鬼直到老死，兩人互相往對方身上捅刀，好不熱鬧。

藍周邊走邊笑，宮永城剛問他前世的生活，他思考了半晌沒什麼好說的，反問宮永城，得到了一個他完全想不到的答案。

“你不要笑了，我當時真的沒看出來，那個時候一心想着學習，還在準備論文投遞，哪有這麼多時間想這些彎彎繞繞的......诶！”宮永城徒勞地解釋，無比後悔腦子一抽把當初有人暗戀自己結果被自己當成為了竊取考核第一的事情告訴了藍周。

藍周笑得完全不顧宮永城死活，就算兩人現在是這種關系他也沒有意識到絲毫不對勁。宮永城站在一旁真的是無奈至極，最後實在沒有辦法輕輕拍了拍藍周的肩：“有人來了。”

“有人！”藍周條件反射直起身，嘴卻猝不及防抵上了一個他最熟悉的柔軟器官。

一個浮光掠影式的吻。

那是真的一觸即離，但冰涼的觸感卻好像就此烙在藍周嘴唇上。他完全愣在那邊，沒想到宮永城會大膽到這種程度，不設防地就被宮永城撬開唇瓣，然後又迅速抽離。

宮永城笑着抹了一把嘴唇，後退兩步若無其事地再往前走，走了好幾步藍周才反應過來，直接通過腦海朝他大喊：“你你你......你要不要臉啊，這裡可随時有人啊。”

氣勢很足，宮永城輕笑一下，但說到最後語氣就軟了下來，尾音勾勾的到底是在撒嬌還是在質問。他隻是笑，邊向前走邊回頭，注意到藍周跟上來才若無其事：“難道我們在大庭廣衆下接吻很丢人嗎？”

藍周還沒反應過來，宮永城扭頭過去不敢和他直視，雖然靈體并不會有生物一貫的生理表現，藍周無端就是覺得宮永城的耳朵紅了一點：“哪怕我不是這樣，一般人看不到的形态，我也願意和你在街上接吻的，你不願意嗎？”

“何況在北正縣我們兩個都是能被别人看到的，難道你在那裡就不願意和我接吻了嗎？”

“難道隻有沒人的時候才願意和我接吻嗎？那我算你的什麼？”

宮永城喋喋不休，藍周被他說得臉一紅。他原本是堅定的不秀恩愛派，對他來說在人後和伴侶把日子過好就夠了，可宮永城這樣死纏爛打竟也讓他不自覺地開始想象兩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接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