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洞穴中隻剩下梅諾還未完全平複下來的呼吸聲,有些急促又帶着一股惱意。
梅諾坐到了角落,離伊莎貝拉遠遠的,獨自一個消化着負面情緒。
而在等待救援的這段時間裡,她還要思考如何解釋這具該死的鬼屍。
反正是這鬼跟在她後面進來的,以莫名攻擊她為由,應該也能說得過去。
但這頭上的槍孔...
想到這,梅諾看了一眼伊莎貝拉,見她一副無所事事,還在四處欣賞洞穴的悠閑模樣,氣的梅諾又是一陣牛喘。
在心裡默念冷靜無數遍後,一股涼意突然從肩膀處蔓延,冷的她一哆嗦。
“這隻鬼撞在了岩壁上,導緻了坍塌,而這洞穴内兩面通風,人在裡面待久了就會感到冷。”
伊莎貝拉指了指被堵住的入口,還有左右不知通向何處的兩個洞口,她看向梅諾問道:“要不要進去瞧瞧?”
“不要。”梅諾拒絕的很幹脆,淡淡說道:“萬一裡面有什麼危險呢,我讨厭冒險,還是老老實實等待救援吧。”
說完,梅諾的雙手摩挲着自己的雙臂,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真特麼冷啊...
她的體質本就不好,再加上這段時間瘋狂暴瘦,沒有了脂肪保護,身體自然而然耐不了寒,也更加容易生病。
不到一會的功夫,她就感覺到後背在冒冷汗,體溫也在逐漸升高,可她卻感到更冷了。
察覺到梅諾的異樣,伊莎貝拉快步來到她身邊伸手探她額頭的溫度,手心微燙的觸感已經說明了梅諾此時正在低燒。
“你發燒了。”
不用伊莎貝拉提醒,梅諾也能感覺到自己在燒。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的身體都垃圾的很,隻是被風這麼一吹,身體立馬就不行了。
“我知道。”梅諾偏頭,躲開了伊莎貝拉的觸碰,自己将手放在額頭上,擋住自己眼中的情愫。
不能再和伊莎貝拉對視了...
她怕自己暴露感情,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梅諾隻覺得諷刺,當初那麼撩撥伊莎貝拉,她都不為所動,現在撩撥了,她又主動頻繁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不停刷着存在感。
好好和她保持距離不好麼...
為什麼還要靠近她。
伊莎貝拉,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我已經不奢求得到你的愛,别再來動搖我的心了。
我會貪心啊...
發燒使梅諾的腦子已經不清楚了,可她的身上還在不停冒着冷汗,後背已經濕了大半。
在如此陰冷的地方,衣服卻濕成這樣,是絕不能再穿在身上了。
伊莎貝拉當機立斷,就要将梅諾的衣服脫去,卻被梅諾抓住了手腕。
“你衣服濕了,不能再穿了,先脫下來。”伊莎貝拉耐着性子,柔聲說道。
“又沒有火...身體要怎麼...暖和起來...”
梅諾還未完全失去理智,她緊緊抓着伊莎貝拉的手,就是不讓她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倒不是害羞,若隻有她一個人脫衣服,被看了就被看了,她臉皮厚不帶怕的。
可伊莎貝拉很明顯是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暖她,那就得肌膚相貼,她們怎麼能這麼快...
好吧,她确實害羞了。
她現在的心态很奇怪,被伊莎貝拉看見身體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要是和伊莎貝拉貼貼,她就很難為情了。
别看她挺大膽,看上去很放的開,實際上她兩世都是雛。
之前是不想談,可到了年紀,想談戀愛的心思還沒來,漸凍症卻先來了。
自那以後,她的生活都是在絕望中度過的,唯有伊莎貝拉才能讓她的心中有些許慰藉。
她愛了伊莎貝拉很久很久,久到已經不知道怎麼愛自己,她所有的愛都給了伊莎貝拉,就是為了讓她得償所願,讓她活下去。
她愛伊莎貝拉,愛到可以不擁有她。
隻要伊莎貝拉能實現願望,她就心滿意足了。
愛可以是成全,可以是占有。
也可以是奉獻。
她已經将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伊莎貝拉,隻求她離自己遠一些再遠一些。
伊莎貝拉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眼眸微沉:“别再裝傻了,你很清楚我會怎麼做,這是當下唯一的辦法了。”
“那生火就...可以讓我暖和起來...”
“沒有柴火,沒有火機要怎麼生火?梅諾,你的身體要緊,不要再耍...”
話還未說完,伊莎貝拉的眼前出現了一隻打火機,地上更是憑空出現了一堆柴火和被褥。
伊莎貝拉瞪大眼睛,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大腦徹底接收了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再次正常運轉起來。
“你...你真的會魔法?”伊莎貝拉看着突然出現的柴火還有被褥,也隻能接受這個令她震驚的事實。
“算...算是吧...”
梅諾開始發起高燒,腦子被燒的迷迷糊糊,眼睛半睜不睜,全身上下提不起勁來。
被伊莎貝拉抱在被褥上時,她整個人都是昏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隻知道自己很難受,很熱又很冷,大腦昏昏沉沉,明明眼睛閉着,卻想睡又睡不着。
可即便生病了,她也無法逃脫曾經的夢魇,她一點也不想回憶過去,但深藏在心中最痛苦的回憶,在她生病虛弱之際趁虛而入,将她拖入無盡深淵般的夢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