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諾不敢休息太久,怕忘記心中要說的話。
她拿出夾在筆記本裡的筆,微顫的手寫下了一句話。
我可以死的廉價,但我的愛不是...
梅諾的字一直都很好看,但她的手顫抖的太厲害,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仿佛像是另一個人寫的。
可她寫的很慢很認真,她努力的想要把字寫好,但卻控制不住顫抖的手腕。
她努力想将字寫好,結果卻不如人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寫了幾頁紙,字難看到她想要撕了重寫,卻可悲的發現,她連撕紙的力氣都沒有了。
用最後一絲力氣,她将幾頁紙疊好,藏在了桌底的縫隙裡。
做完後,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的閉上,她的意識陷入了漫長的黑暗中。
... ...
梅諾再次醒來時,她再次回到了醫務室的病床上。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卻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而是瓦麗瑪。
帶給她無盡噩夢與絕望的鬼。
不知瓦麗瑪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她在這坐了多久。
梅諾既不關心也不在意,再次閉上了眼睛,無視了她的存在。
感受到梅諾的抗拒,瓦麗瑪的心陣陣抽痛又無力。
她能感覺到梅諾在離她越來越遠。
可她不甘心就此放棄。
她的女王,她的認知裡就沒有放棄。
即便是綁,她也要将梅諾強綁在身邊,讓她的眼裡隻能看到自己。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盜鈴也罷。
梅諾隻能是她的。
瓦麗瑪極力将自己的聲音放柔:“醒了就喝點粥吧,你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
自梅諾昏迷後,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夜,她滴米未沾,靠着輸營養液續命。
如今已是頭昏腦漲,渾身沉重的像灌了鉛似的。
“事情我知道了,我已經給你注入了緩解劑。至于琳塔·蘿拉,我已經撤去她所有的職務,也收回了她從我這享受到的所有權利,她的家族看重有價值的鬼,琳塔家族也不會再重用她了,她已經失去了一切。”
瓦麗瑪的話語輕描淡寫,輕易的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對于琳塔而言,這樣是處罰比殺了她還難受。
相伴數百年,果真是十分了解。
但越是了解,就越是知道對方的痛處所在。
可瓦麗瑪并沒有念舊情,無情的仿佛是在對待一個毫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難怪人家能做女王...
無情的叫人遍體生寒。
真是可恨之鬼必有可憐之處。
但梅諾并未有過多感觸。
無論瓦麗瑪是如何知曉的,又是如何對待琳塔,她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從始至終都是伊莎貝拉。
可從那晚後,她和伊莎貝拉真的徹底形同陌路了。
心底再次泛起尖銳的痛感,梅諾強忍着不适,面色如常,讓人看不出破綻。
又過了一會,她終于有了些力氣,從床上艱難坐起。
期間,瓦麗瑪想要扶她,都被她不着痕迹的避開。
被如此冷漠疏離的對待,瓦麗瑪也沒有生氣,而是從桌上拿起早已備好的粥遞給了梅諾。
做為高高在上的女王,她将自己全部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梅諾,卻仍無法博得美人一笑。
梅諾接過後,小口小口的吃粥,一臉索然無味。
“不合胃口?”見她食欲不佳,瓦麗瑪關切問道。
“沒有,還好。”
隻是簡短的四個字,卻讓瓦麗瑪心情變得很好。
梅諾終于願意和她說話了,哪怕隻有簡短的四個字,她也覺得很高興。
實際上,梅諾隻是在敷衍她,壓根就沒打算和她認真對話。
她隻是覺得這粥太難吃了,津淡無味,跟喝水沒什麼區别。
她吃過最好吃的,還是伊莎貝拉親手做的粥。
一想到以後再也吃不到了,她又難受的胸口悶痛。
她巴不得瓦麗瑪趕緊走,她好獨自舔舐傷口。
為了讓瓦麗瑪快點離開,梅諾終于開口,與她有意沒意的閑聊。
“你現在身邊沒有心腹給你做事,豈不是幹什麼都不方便?”
梅諾主動找她搭話,瓦麗瑪有些受寵若驚。
而這個話題,她非常願意回答梅諾。
“這個啊...已經有了,她的工作能力很強,做任何工作都遊刃有餘,我對她特别滿意。”
一提到這位新的心腹,瓦麗瑪嘴角噙笑,肉眼可見的愉悅難以掩飾。
梅諾暗暗觀察她的表情,并沒有過多在意,淡淡“哦”了一聲,便繼續吃着手裡沒有味道的粥。
可她想要結束這個話題,瓦麗瑪卻沒有如她所願,反而繼續說道:“她雖是個人類,但能力十分出衆,不得不承認她很優秀,我有點明白你為什麼會愛上她了。”
咣當——
勺子砸在碗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梅諾像是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她扭頭看向瓦麗瑪,一臉不敢相信。
“你...說的...是...誰?”
她怎麼也不願相信...
一定是她睡太久,耳朵出了問題,所以聽錯了。
瓦麗瑪卻沒有給她自我安慰的機會,直接粉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伊莎貝拉現在已經不是祖母了,她現在正在為我做事。”
“哦對了,是她毛遂自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