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格外堅毅,仿佛在訴說着信仰。
顧青燃的眼眶微紅,他像是終于找到了支撐,平日裡淡然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委屈和依賴。
“謝謝你。”顧青燃走到她的面前,微風吹亂了何知夏的頭發,顧青燃輕輕将它們别在了她的耳後,“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好。”
“當然了。”何知夏感覺有些不自在。她不擅長煽情,剛才的一番話讓她有些尴尬和害羞,不過為了安慰顧青燃,她還是決定袒露内心,“對于我來說,我認可的人永遠不會差,即使這樣很沒道理。他們的價值不用其他人認可,隻需要我看到了就好,我一向很偏心。”
從某種方面來說,何知夏像武俠小說中的主角。
她會在某些方面尤其執着。
還有着一些英雄主義的幻想。
也許是因為她經曆過别人的污蔑,所以她很難相信耳朵聽見的東西。
除了顧青燃,她相信别人對他的一切誇贊。
她有時會覺得自己的偏心實在是不可理喻,可是每當她想以最壞的念頭揣度顧青燃時,她總是回想起那年夏天騎着單車的黑衣少年。
那束向日葵終究成了一個瑰麗的印記。
“我很開心,有人這樣相信我。”顧青燃說,“但我還是希望你保持警惕。”
何知夏玩笑着說:“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哪有人讓别人對自己保持警惕的。”
顧青燃垂下頭,聲音低沉道:“我好像沒有讓人幸福的能力,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因為我活得很痛苦。”
“誰說的。”何知夏立刻否認,“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兩天我收獲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我總是害怕尴尬,既敏感又脆弱,總是想着息事甯人,總是害怕惹到麻煩。可是現在我變了,我會強硬拒絕别人的要求,更不會因為這樣做感到愧疚。”
“至少我感覺,我收獲了從小到大不敢奢想的幸福。”何知夏說,“我懷疑你是上天派給我的許願精靈,讓我的人生有另一種可能。”
之前的何知夏總是處于被動之中,無論是友情還是親情,總是寄托于命運的給予。
現在的何知夏完全變了,她開始主動追求愛情,甚至嘗試接觸素未謀面的親生母親。
“那你就把我當成許願精靈好了。”顧青燃立刻接受了這個身份,他的眼睛甚至有些欣喜,“從現在開始,你把所有的願望都告訴我,我會幫你完成。”
他一說出口,何知夏突然覺得“許願精靈”太過中二了。不過今天晚上,她已經完全抛棄人設,多一句和少一句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區别。
“我現在的願望就是——你能夠開心。”
“遵命。”他笑着說。
............
徐唯一的态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何知夏到那裡時,她已經梳洗完成,并且規矩地坐在了書桌面前。
“小何老師早上好。”徐唯一笑得十分燦爛,她起身主動拉開何知夏的椅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知夏拿出在學校打印的資料,她将其中一份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徐唯一拿起來翻了翻。
“你的作業。”
“啊?”徐唯一把它扔到了桌子上,她皺着眉嫌棄道,“我已經有寒假作業了。”
“不夠。”何知夏拿起習題冊重新擺在她的面前,冷冰冰地說:“這隻是這個星期的作業,之後還有。”
“不是吧。”徐唯一用手捏了捏厚度,她的眼睛裡透出了絕望,“這麼多你說是一個星期的量。”
還沒等她從作業的悲傷中緩過來,何知夏又宣布了一件事:“你的成績想要達到藝考分數線,光靠數學還不夠,從今天起我會幫你補習英語,今天先補習一個小時,明天開始我們要連着補習5個小時。”
“我媽媽同意了?”徐唯一的聲音有些顫抖。
何知夏扯了扯嘴角:“她甚至覺得不夠,想讓我增加到8個小時。不過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才壓縮到5個小時。”
“我謝謝你沒時間。”
“不客氣。”何知夏拿出教案攤開在了書桌上,“别浪費時間了,我們現在開始學第二章。”
徐唯一昨天預習過,所以今天聽起來沒那麼費力。
何知夏見她跟得上,便悄悄加快了講課速度。
連續上了一個半個小時後,何知夏放下筆,給了她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要老命了。”徐唯一不再維持着大小姐姿态,她趴在了桌子上,有氣無力道,“我還能活過這個寒假嗎?”
何知夏批改着她的課堂測驗,頭也不擡地說:“我覺得可以。”
“小何老師,我發現你還挺有幽默感的。”
今天的正确率沒有昨天那麼恐怖,她雖然沒有全對,但正确率達到了80%。
何知夏挑選的題目都很基礎,按照她對自己的标準來說,錯一道都是不可原諒。
隻是徐唯一的基礎實在是太差,何知夏也不再多說什麼,她甚至在分數旁邊畫了個笑臉做鼓勵。
“小何老師,我已經不是讀幼兒園的小孩了。”
何知夏聽到後用紅筆把笑臉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