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輕易牽動自己的情緒。
把她變成一個傻子,一個木偶。
“你後悔什麼?後悔和我談戀愛,讓我破壞了你的計劃?”何知夏質問他,言辭十分尖銳。
話一出口,她就已經後悔了。
“不是。知夏,我很幸運遇見了你。”顧青燃的聲音格外溫柔,“我後悔把自己當場一個工具,這樣對你來說很不公平。我後悔傷害自己,間接的刺痛了你……”
何知夏依靠着牆,顧青燃的聲音從手機中緩緩傳出。
他的“忏悔”因她而起。
随着他的一字一句,懸浮的心髒漸漸落地。
她想:縱使難掩嫉妒之心,她也依然希望顧青燃始終耀眼,希望這個世界格外善待他。
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擠掉了顧青燃的聲音。
是副院長打來的電話。
何知夏心頭一緊。
副院長很少和她聯系,除非院長媽媽出了事情,他很少打給自己電話。
果然,剛一接通,副院長焦急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知夏,院長今天突然昏倒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醫生說她是突發心髒病,你快回來看看她。”
何知夏瞬間出了一聲冷汗,她的指尖不停顫抖,點了三次後,她才成功打開訂票軟件。
正好顧青燃發來信息:【我最近在休假,你可以随時打電話給我。】
對了!顧青燃!
何知夏一邊訂票一邊打給他電話。
對面立刻接通。
何知夏連忙開口,剛想說話,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好在聽得清:“院長媽媽突發心髒病住院了,你可不可以……”
沒等她說完,顧青燃立馬接上:“我陪你一起回去。”
最近的飛機票是晚上七點的航班,顧青燃挂斷電話後,立刻開車接何知夏去機場。
他們的行程定的倉促,所以什麼行李也沒帶。
何知夏在顧青燃的安慰下,逐漸控制好了情緒。
院長媽媽一直要強。
她作為孤兒院的院長,從小教育孩子們要強,讓他們學會向命運争搶。
因為身後有依靠她的孩子,所以院長媽媽很少表現自己的脆弱。
何知夏從小被她感染,所以對自己的健康時常忽略。
可她怎麼能忽略院長媽媽的健康呢?
何知夏愧疚得在飛機座椅上縮成一團。
院長媽媽長期操勞,她們時不時就會通話,可她從來沒有發覺院長媽媽身體不好,也沒有提醒她多注意身體。
“不要自責。”顧青燃注意到她的情緒,立刻寬慰道:“就像你習慣性忽略自己的腸胃一樣,旁人很難注意到。”
“可你注意到了。”何知夏悶悶開口。
“我和你一直待在一起,可你和院長不在一起,視頻電話和肉眼無法相比,即使是醫生,隔着屏幕也很難就診。”
何知夏的心情好受了許多。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值班的醫生詳細地告訴了他們院長媽媽的情況。
“她的情況十分複雜,手術風險很大,我建議去大醫院做手術。”值班醫生說。
“她現在的情況可以支撐到轉院嗎?”何知夏問。
值班醫生沉默了。
“除非有這方面的專家……”
“飛刀。”顧青燃接着說,“我可以。”
一見到顧青燃,值班醫生就已經認出了他。他的神情有些猶豫,但也沒說多什麼。
何知夏連忙打電話給副院長想和他商量。
等她的身影離開視線,值班醫生才猶豫着開口:“小顧,我不建議你接手這台手術,患者的情況非常嚴重,手術的成功幾率很低,你這次的事好不容易才解決,我不希望你再給自己增加風險。”
“張叔,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是醫生,有些風險是必須承擔的。”
“可是顧院……”
顧青燃打斷他:“我的事情和他無關。”
“你這孩子。”張醫生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醫院的消毒水聞着十分的冷。
他們把手術安排到了明天,顧青燃在醫生值班室休息。
何知夏坐在重症監護室的不鏽鋼椅子上,時不時通過門上的小玻璃窗看向裡面。
院長媽媽帶着氧氣罩,靜靜地睡着。
今天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何知夏不停地在心裡祈禱:希望所有的神仙能夠聽到這位新來的信徒,心裡格外虔誠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