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舞會?她為什麼要參加舞會?
爾沙說不出話來,因為太荒唐了,她一時沒想到要先說哪一句質問。
于是珍妮夫人繼續下一步動作,她的臉上挂着讓人舒适的微笑,輕柔道:“接下來,請允許我們為您量一下身體各個部位的數據。”
爾沙憋得臉頰通紅,終于憋出來一句:“什麼舞會?”
珍妮夫人面露驚訝:“是銀輝大公馬上就要舉辦的舞會。”
爾沙也驚訝地看着珍妮夫人,問道:“我為什麼參加?”
珍妮夫人有點不知所措。
她事先預想了所有的方案,但是爾沙的這個問題真的在她的預料之外。
爾沙問了這個問題之後,也意識到自己問了愚蠢的問題。
都不用問,肯定是該死的提馬耶芙在背後搗鬼!
她怒火中燒,但是看到面前的女裁縫手足無措地樣子,不由得安慰道:“沒事,這不怪你……”
還沒等她說完,接待室的門再次打開了,人還沒進來,仿佛就已經傳來了一股肅殺的氣息。
正在接待室裡的衆人一驚。
珍妮夫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刻低眉俯首,退到了一個比較靠後的位子。
在接待室華麗空曠的房間裡,提馬耶芙的聲音輕柔地響了起來:“什麼不怪她?”
他的态度自然,仿佛前一次的争吵不存在一樣,冰冷的銀發束起,穿着大公服飾的他完美的就像是建國神話。
珍妮夫人和她的三個小徒弟是第一次見到大公本人,在報紙和上看到還好,但是真的在現實生活中直面大公,她們立刻被這驚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爾沙沒注意到室内陷入到了一陣古怪的沉默中,她本來就正在氣頭上,現在好了,正主直接撞了上來。
她的語氣很沖,陰陽怪氣道:“不是怪她,誰對号入座就怪誰呗。”
珍妮夫人瞪大了眼睛,她現在已經掩飾不了自己的驚訝了,更别提她身後,定力還不如她的徒弟們了。
爾沙拽着裙擺,氣勢洶洶地走到提馬耶芙的面前,珍妮夫人和跟着提馬耶芙進來的内厄姆,都不由為這股氣勢讓開了道路。
爾沙腳上什麼都沒穿,白皙的腳尖輕柔的點在地闆上,像是在做什麼舞蹈動作一樣優雅,一下子就到了提馬耶芙的面前。
她黑色的眸子對上了提馬耶芙冰藍色的眸子,寒氣瘋狂上湧,她甚至能看到自己在這片冰湖上的倒影。
爾沙不為所動,她踮着腳尖,想為自己增加一些氣勢,她用手生氣地指着提馬耶芙,質問道:“你要讓我參加什麼舞會,給我說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對面像是被凍住了,人人恭敬懼怕的男人現在甚至有些呆。
房間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下去了,房間裡隻剩下爾沙和提馬耶芙兩個人。
提馬耶芙的控制着自己有點慌亂的心跳,但是不管他怎麼想要鎮定下來,心髒還是在瘋狂地跳動,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今天的他心情本來糟糕透了。
帝都的天氣一如既往的糟糕,窗簾被風吹得到處亂晃,花園裡的花燦爛到礙眼,就連天上的飛鳥都惹人心煩。
最近平時控制的很好的魔素,輕而易舉就影響他的情緒,不,應該說,自從他和這個該死的兔子糾纏在一起,他的情緒控制就沒有順利的時候。
所以聽說了這個兔子最終還是接受了他的禮服的時候,因為想到可以嘲笑她了,他的心情立刻輕松了起來。
沒錯,就是因為能夠嘲笑她,所以他才如此急切地趕過來。
他懷着輕松地心情卡開了門,聽到她的聲音,他甚至輕松地調侃了一句。
但是在這句之後,他立刻就看到了靜靜立在房間中央的她。
她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隻是一身合身優雅的銀色長裙,黑色的頭發簡單地編了起來,肌膚瑩白,鴉羽一樣的睫毛和紅唇形成極大的反差。
回頭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是他少時去大聖殿參加祈禱時,看到的巨大的聖母雕塑,那是一種單純的、直擊心靈的美感,是屬于他少時為數不多的美夢。
然後他的夢就朝他走了過來,眉頭可愛的皺起來,紅唇向上翹,用手指着他,說着什麼,然後一巴掌扇了過來——
——扇了過來?!
提馬耶芙緊急地接住了這一掌,帶來的掌風甚至把他散落的碎發都吹了起來。
他剛才是差點被人删了巴掌?
提馬耶芙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巫,小女巫得意地翹着嘴角,可惡地說:“誰讓你不聽我說話。”
他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氣勢,不敢相信的怒吼了出來:“爾沙·丘比朵拉!我是帝國的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