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可以,但是你得放棄你在哥譚想要做的事。”
卡修斯微微擡頭,用下巴指了指那副被遮住的畫架。
尼爾的表情開始變得警惕:“你知道那是什麼?”
“不,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想要做的事,絕對不會成功,而且一定會被抓到。”
兄弟,韋恩家全員義警,這個世界的第一偵探家的東西你也敢觊觎,真是勇敢啊。
卡修斯感慨道。
“這也是你算出來的嗎?”尼爾懷疑地問。
“你就當是吧。”
卡修斯不知道那幅畫是什麼,隻知道,就算他的偷盜技術再高超,也不可能從韋恩莊園帶走一片樹葉。
“如果你堅持,那就不用再問我凱特的蹤迹,因為隻要你做了這件事,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回去見凱特。”
尼爾看着那幅被遮住的畫,内心陷入掙紮。
「我可以先找到凱特,再回哥譚拿這幅畫。」他心裡想着。
卡修斯這次沒有再在表情上露出任何端倪,他知道,隻要他見到凱特,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回來偷畫。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老師,父親——FBI探員彼特·博爾特會在凱特所在的地方設伏等他,親手将他送進監獄。
尼爾确實必須去找凱特,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遇到彼特,才有機會重新開始。
“好。隻要你告訴我凱特在哪兒,我就立刻去找她。”尼爾承諾道。
卡修斯點頭:“還是老方法,你說三個數字吧。”
尼爾快速報了三個數字,卡修斯沒怎麼認真聽。他拿了支筆,裝模作樣地在房間其中一面白闆牆上鬼畫符了一陣,才又從旁邊撕了張便簽紙,寫下一個倉庫地址以及一個日期:“她還在紐約,隻不過她在躲着你,所以你隻有在這個時間,才能在這裡找到她。”
尼爾接過便簽紙,将那個短短的地址看了好幾遍,才說:“謝謝。”
就算沒有我,你也會找到她,這是博爾克警官為你量身定制的陷阱。卡修斯心裡想道。
尼爾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此刻兩人站在正對着窗戶的方向,在刹車聲響起的刹那,一種詭異的,仿佛從無數次生死一線的經曆中練就的本能,讓他猛地拽住尼爾的手腕,往後一推。
兩人同時撲倒在地,卡修斯拽着尼爾在地上滾了半圈,下一秒,他們剛才倚靠過的玻璃窗轟然炸裂,子‘彈暴雨般傾瀉而入。
玻璃渣嘩啦啦的掉落,卡修斯躺在地上,将尼爾架在自己面前,用他的身體幫自己擋住落下的玻璃碎片。
尼爾·卡夫瑞顯然沒有經曆過這種陣仗,他完全沒有反抗,正一臉震驚地看着卡修斯,像是不相信卡修斯竟然用他當盾牌。
卡修斯很難跟他解釋這具身體莫名其妙的戰鬥反射,但這不妨礙他感到愧疚,隻能快速地道了歉。
尼爾試圖從地上起身,然而卡修斯緊緊按住他的肩膀,厲聲呵斥道:“不想死就别動!”
尼爾果然不敢動了。大概是場面太緊張,此刻尼爾腦子裡一片空白,除了反複思考「他到底是誰?」之外,再沒有任何心理活動。
尼爾生得實在太好看了,即使在這種生死關頭,近距離的美顔暴擊讓卡修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感覺到被自己按住的肩膀微微掙紮了一下,恰巧是尼爾看到他吞口水之後。
卡修斯:我該怎麼禮貌又不失尴尬地表示,自己對他僅僅是出于美貌的欣賞?
但他沒時間再想這些,因為他聽到了換彈匣的聲音,第二輪掃射馬上就要開始了。
卡修斯帶着尼爾滾到一邊,躲到沙發後,他才咬牙切齒地問:“你家很安全?”
“山貓不可能告訴他們我的住址。”尼爾一臉不敢置信。
“呵。”
卡修斯冷哼一聲,他可不相信黑邦的信譽。
尼爾的武力值不高,卡修斯能肯定他留在這兒很容易連累他,而且這些人很大概率是沖着自己來的,所以他準備獨自突圍。
他貓着腰,将尼爾拽到衛生間,将他推了進去。
“你……”
“躲好,别出來送人頭!拖我的後腿。”
說完,他順手拿走了洗手台上的牙刷,随後用力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有人在撞門,卡修斯貼牆挪到門邊。窗邊的火力太密集,他打算先解決門口的人,直接從門口突圍。
他掰斷牙刷,将尖銳的那端藏在手心。
卡修斯發現尼爾家的防盜門意外地耐造,一輪射擊後,雖然搖搖欲墜,但依然□□。外面的人槍聲短暫停歇,接着是重重的踹門聲,震的玄關處的簡易鞋架上的鞋子都掉了下來。
“交出那個女人和U盤,就讓你死的痛快點!”
伴随着踹門聲的還有這狂野的死亡宣言。
可還沒等話音落地,就聽到門口傳來悶哼聲和明顯節奏不對的槍響,聽上去像是有人偷襲了正在撞門的暴徒。
看來還有第三方訪客。
卡修斯手心觸到袖劍的卡扣,手指微動,銀色的冷刃“咔”一聲從卡槽中彈出。
他感覺到自己此刻是在笑着的,于是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了上揚的嘴角。
原來,恐懼到極緻真的會興奮,就像這具身體早已習慣與死亡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