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的臉色慘白，子彈卡在他的腿裡面，正好還卡在關節處，讓他每移動一步都疼痛難忍。

旁邊的人扶着他艱難地走動，他咬緊牙齒，眼睛泛紅。

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叫救護車，隻能慢慢走着離開，順便找個黑診所什麼的。

他的手下把他身上綁住，然後把子彈挖出來，噴酒精消毒，挂上鹽水。

這幾天一直奔波于搶劫案，他長時間沒有好好喝水吃飯，嘴唇已經發生了幹裂，眼睫一顫一顫。

其他的人擦槍地擦槍，讨論報紙上的當紅明星，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但這也是他的原因，他有事情也一般都是自己就扛下來了。在經過那次事件以後，他的心都已經冷了，面對自己身上無所謂的傷痛，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一直在糾結這種事情，明明自己之前也受過很多的傷啊，尤其是在剛開始建立幫派的時候。

消毒水味道在房間裡面彌漫，他躺在堅硬的床闆上，眯起眼睛，打算小睡一會兒。

手機鈴聲響起，傑森不耐煩地摘下頭套，把臉埋進枕頭裡面。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間擾人清夢啊。

一聲，兩聲，三聲……對方锲而不舍。

傑森手一甩，把手伸到了桌子上：“如果你沒有要緊事要打擾的話，你最好注意點安全，順便祈禱你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充滿活力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來。

“不知名先生，為了迎接萬聖節的到來，并且為了慶祝我在哥譚成功安頓下來了。我做了很多小曲奇，不知道您是否有興緻品嘗一下。”

吵鬧的聲音打破黑夜的寂靜，傑森内心的火苗漸漸熄滅。

溫柔的話語像是一潭溪水灑在了他的身上，他久違地感受到溫暖，說話也不再像平時一樣尖銳：“好，那交貨的時候你給我拿一些。今晚8點，在東區蘭巷。”

安吉裡拉應下，挂斷了電話。

他又給企鵝人打了電話。

把安吉裡拉打發走的企鵝人真是渾身舒暢，經過這幾天對這個傻愣傻愣的年輕人的觀察。

他得以肯定，這個人，肯定是有點扮豬吃老虎的情節在的，并且還十分琢磨不清。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先和瘋人院那群家夥聊一下。

自己監視着，等時機成熟之後再下決策。

他躺着又來了一杯葡萄酒，眼神眯着，已經有些微醺了。

在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刹那，他條件反射接起了電話，等集中精神看清楚上面的字數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曲奇？我能吃到的好東西很多，就不勞你費心了。”企鵝人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服，自己看起來像是缺一份點心的人嗎。

安吉裡拉的聲音十分明顯變得喪氣了起來，像一隻捧着自己的蘋果給别人吃的小孩。

這是他能夠擁有的範圍内最好的東西了。

“你最近在瘋人院怎麼樣？”企鵝人最好奇話題還是這個。

他自己之前可是給了安吉裡拉很多的彈藥，不知道雙方到底是誰赢。

說到這個，安吉裡拉的聲音又揚起來：“他們都很友好，我也向他們表示了您對于他們的挂念。”

安吉裡拉說的話讓企鵝人想翻白眼，也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逗自己玩，不過他還是壓下耐心，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從安吉裡拉這裡可以打探到消息。

“真的嗎？他們對你在那裡賣東西有什麼看法嗎？你平時賣什麼東西比較多？”

買了這麼多東西不造反是等着過年嗎？他還等着聖誕節趁亂收割一筆呢。

安吉裡拉陷入了沉默，像是在努力組織語言。

企鵝人把手機拉開，然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跟他說話真是費力氣，什麼都聽不懂。

“我賣的三明治比較多。”

“哦，沒什麼事情了，那挂了吧。”企鵝人不想和這個腦回路總是十分清奇的人說話。

安吉裡拉聽到對方的話，慌張了起來，抓緊時間把自己想做的事情說清楚了。

“不感興趣。”企鵝人語氣平平，已經開始在挫自己的指甲了。

安吉裡拉歎了口氣，好像除了那位批發貨品的先生，其他的人對曲奇的好奇心都不大。

想到是科波特先生給自己的工作，他确實有些義務交代一些有關工作的事情。

他把這段時間賣東西包括進貨的情況說了個清楚，不過他對于倒掉危險品這件事情閉口不談。

他現在對企鵝人先生已經有了新的看法，雖然并不是往壞的地方偏，但也不是很像正常人。

根據他的推理，他認為這個和阿卡姆瘋人院的人交好的人，根本就是不是科波波特先生的朋友，而是他自己本人。

他甚至也不是什麼職員，而是在那裡被關着的病人。隻是可能假裝着一副快要被治愈的樣子，借此機會成功被放了出來。

所以現在的他還是一名病人，安吉裡拉不能用對待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對待科波波特先生。

他把危險品送進去可能也是一時昏頭，他需要做到的隻是不刺激科波特先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