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原本躺卧在飛機邊緣,閑庭信步看着底下的人們,他們在驚慌逃竄、尖叫。
他并不是習慣作惡的人,此時竟然被勾起了惡趣味。
意識到這點,他蹙起眉頭,深邃的眼眶裡一雙深藍的眼睛泛起濕潤,一向幹裂的嘴唇抿起,他坐直了身體。
肩膀繃直,他攥緊手裡的望遠鏡片。
這些都是他經曆過的苦難,他為什麼現在變得如此麻木了?鏡頭裡出現一張白色的身影,他的皮膚是棕色的,在一衆白種人裡格外顯眼。
他一動不動,目光緊緊盯着一個方向。
紅頭罩不解,現在就是在和時間搶生命,他是想自殺麼。
紅頭罩呼吸加重,眼神更加銳利。
安吉裡拉身上起了雞皮圪瘩,并且愈演愈烈,他直覺會發生恐怖且不可逆的事情。
他緊緊盯着巫師,巫師正在一刻不斷念咒語,槍聲打擾不了他,炮火不會波及到他的身邊。
“你們這些蠢蛋,為哥譚的重新組隊而獻出自己的生命,這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啊,你們還想逃……”
小醜用指甲尖撫過自己平整西服的肩頭,撫過幾粒微不可見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
安吉裡拉眼睛通紅,爆發了極快的速度,這種速度是他從未有過的,生存激發了他對生的渴望。
他爆沖過去。
用幾乎光速拔出自己手裡的撬棍,撬棍上紅色的鐵鏽清晰可見。銀灰色的撬棍重新被使用,光亮給它增加了另一抹光彩。
他動作極快,小醜身邊的保镖阻止不及。
他在小醜的側邊一揮,撬棍上的鐵鏽深深紮進小醜的臉裡。
安吉裡拉的内心是忐忑的,一抵幾十人怎麼能不焦慮呢。
他甚至感覺自己很可能就要消逝了。
但如果用他一個人,換來這些人,甚至哥譚的一段平靜生活,那也值了。
他揮舞着手裡的撬棍,左一棍小醜,右一棍巫師。
“你們這些作惡…的人,殘害我們普…通人的生活。我們活着到底…礙到你們什麼事情了。
永遠都不…知足的家夥們,你們滾出哥譚!”
他怒吼着,與平時的平靜祥和截然不同。
紅頭罩舉着手裡的望遠鏡,恨不得直接到現場觀看。
他在看到安吉裡拉手裡的撬棍時,眼神驟縮,他即使到死亡也永遠記得,這是他死亡的罪魁禍首。
他咬牙切齒,扭頭:“靠近底部,小醜在這裡,我親自會會他。”
“但他們也有槍械,我們很容易占據被動地位。”
“執行命令!”紅頭罩扭過頭,死死盯住對方,微揚了一下頭。
“好的,老大。”紅頭罩手下的人調轉方向,向靠近船的地方開近。
一個老實人爆發出的力量是極其可怕的,更不要說,安吉裡拉這樣野慣了的孩子。
他呲着牙,手上的青筋暴露。一棍一棍打在人的身上,發出破風的聲音。
他的力氣極大,小醜一時間無法抵抗。
“過來幫忙,你們的眼睛是被漿糊糊住了嗎!”他用自己的右手抵抗,一邊在難得距離湊近時和對方談條件:“你的能力很好,我招攬你,你就不用死了。
……我知道你沒錢,窮得……哈,隻能去阿卡姆賣飯團維生。但隻要你加入我們,我們會給你更好的待遇。”
他氣喘籲籲,不停閃躲。
該死的,這個死小子還有心計,第一棍先把他的槍給踢走了。
棍棒落在身上,從内向外,不斷蔓延深入骨髓的刺痛。他的話語被疼痛的呻吟聲打斷,眼神陰沉的可怕。
他不是什麼孬種,而是善于經營的老闆。
隻要安吉裡拉有片刻的遲疑,讓他們能夠拉開距離,他的保镖們就會開槍,讓他的腦袋,“砰”一下開花。
安吉裡拉已經停止思考了,他知道停下,隻要和小醜分開,就是死路一條。
他用棍棒揮打着,想找一個緻命的穴位,這樣即使死,也能帶走一位大惡人,這樣的交易,也很劃算了。
“不要……不要。我給你錢、或者權。”
小醜快被打倒在地上了,他倒下安吉裡拉就會成為衆矢之的。
“好。”安吉裡拉的眼神軟下來,似乎是想到自己曾經走一整天,也賣不出去一件東西的情形。
又或許是想到,周圍人看他格格不入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