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針紮在他死寂的心髒上，帶來十指連心的疼痛，心髒的血液漸漸流通起來，越刺痛越鮮活。

蝙蝠俠仔細複盤這幾天發生的事，有多少人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最終，他把目标鎖定到了紅頭罩。

紅頭罩幫派是新興的組織，一般黑吃黑，不對普通民衆下手。

他曾經有緣見過一兩面，但他從來沒想過對方有可能是傑森·陶德。

蝙蝠俠一面催眠自己，這極有可能是一場别人的惡作劇，他不能相信。

這後面很有可能是别人的陰謀，相信并且貿然行動會落入圈套。

他想起了曾經傑森朝求救的樣子，想起傑森訓練的樣子，想起對方開朗的笑。

面具下面微薄的嘴唇張開，顫抖。

一拳錘到方向盤上，發出“滴——”的一聲，蝙蝠俠把頭砸在中央，閉上眼睛。

疑問在心裡面隻會不斷擴大。

一個夜晚，蝙蝠俠在哥譚巡邏完畢，他開始尋找紅頭罩的基地。

紅頭罩：“阿嚏。”

他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是誰在想自己，可能是剛剛被他搶過的哥譚□□在念叨他。

不過無所謂，他從來不擔心這些事情，有事幹就好了。

手機上的消息還打開着，前幾天紅頭罩一直心緒不定，安吉裡拉主動和他說了事情的進展，蝙蝠俠沒事。

消息停留在三天前。

他關掉手機，準備開始今晚的戰鬥。

——

出師不利，還沒開始行動就碰見了蝙蝠俠。

他和□□正在對峙，灑落在地上的月光被一片陰影遮擋。

陰影裡兩邊尖尖的黑色延長，是蝙蝠俠的标志圖案。

他們不用去側身看，就知道蝙蝠俠來了，正蹲在他們側邊房子的頂部。

□□面色一變，落荒而逃。

紅頭罩揮揮手，也讓兄弟們解散。

蝙蝠俠自始至終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組織裡的人嘴巴裡面嘟囔着“今天蝙蝠俠真奇怪”就離開了。

黑暗中，傑森能夠感受到某人的視線，正緊緊抓牢在他身上。

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想要沖上前拉下對方，鉗制蝙蝠俠的脖頸。

問他：“你當時有沒有一刻的後悔，後悔為什麼每一次都放走了小醜。這樣的混蛋就該下地獄。”

他仰頭灌下半瓶礦泉水，大步往前走。

周圍一片寂靜。

傑森站定，開口：“來都來了，躲着我做什麼。”

蝙蝠俠從陰影處站出來。

從之前告訴提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就料到今天，蝙蝠俠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身形高大的男人沉默。

傑森忽然歎氣，他早知道對方是一個正義且不善言辭的人，不應該向對方奢求什麼，至少不能向他要一些花言巧語。

夜晚的哥譚充滿着暴力和黑暗，紅頭罩走了一路，用他很久沒用過的眼睛丈量哥譚分每一寸路，每一個人。

這座城市依然有蓬勃的生機，壞人奪不走它的光彩，這一切，或許大部分那個人的功勞，傑森想。

蝙蝠俠：“……”

他跟了一路，從傑森的小習慣和動作認出，他确實是第二代羅賓。

天色漸亮，蝙蝠要回歸巢穴了，他站定開口：“如果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随時來找我，注意身體，保重。”

傑森沒有回答。

蝙蝠俠肩膀塌了下來，仿佛力氣用光了似的，頭低着離開了。

——

“呃，蝙蝠俠，早上好。”

達米安正打着電話，咬住面包，騰出一隻手伸出來打招呼。

蝙蝠俠剛剛朝着他徑直走過來，目中無物，吓了他一跳。

見蝙蝠俠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達米安自顧自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喂？實驗室，我已經找馬斯克搞定了了……沒花多少，他不是我那個爹嗎？……”

爹？鎖定到關鍵字，蝙蝠俠的尖尖耳朵似乎抖動一下，緩慢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