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瑟趕到的時間仿佛命中注定,沿途沒有塞車堵車,絕對的一帆風順。
成功抵達後楓知樂已經躺在地面,人被肌膚沁出的冷汗包裹,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且急促,周圍的土壤間散落着一些抓痕和踢痕。
顯然,他在等待郁瑟到來的這段時間裡經曆了不小的掙紮。
尤其□□有泛紅的痕迹,搞不好是先兆性流産。
郁瑟急忙上前,勉強将楓知樂打橫抱起,這樣的動作可以有效避免壓到孕夫的腹部,而缺陷是真得很怕手一抖,給人原地又撂下去。
若是在幾天前,郁瑟可以直接将人拉回慈康醫院,如今醫院被砸光了。
白梵和孩子也幫不上什麼忙,萬一暴露目标就更加麻煩,所以郁瑟半路就放王齊下車,幫着白梵先去酒店躲躲。
此時此刻,郁瑟手邊已經沒有任何能幫得上忙的人,事情發生在楓知樂身上,于情于理,應該立刻通知楓家人。
當然,他今早才跟楓音塵請辭,總不好再打電話過去,舔着臉笑,“嘿嘿,沒想到吧,我沒走成。”
郁瑟求助楓澄的時候,隻希望對方還不知道自己準備跑路的事情。
楓澄接聽電話後,甚至連兩個公司會議都推掉了,隻要一聽郁瑟電話裡的危機報備,就知道三弟的情況在危急的頭上還要再加個“十萬火急”。
這是醫生親自打電話帶來的壓迫感。
楓澄先給郁瑟指了路,叫他帶着楓知樂去熟悉的醫院就診,他這邊能依靠人脈關系開通個特殊通道。
而後返回楓家,主動去訓誡室,抽了一根牛皮鞭子,雙手托舉主動走進楓音塵的書房。
“小叔!”楓澄險些當場脫掉西裝,背負兩根荊條,直接跪在家主面前,一副請罪的模樣。
“是我錯了,擅作主張,不該隐瞞你。”楓澄神色凝重,眼神中滿是自責與焦急,“知樂那次晚上夜不歸宿,其實我隐瞞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懷孕了!”楓澄雙手呈上牛皮鞭子,聲音低沉:“知樂現在有危險,已經被送去醫院了,我原本打算隻自己一個人過去先看一眼,可是懷孕的人時刻處于危險狀态,我很怕他出事,想請您一同去看看。”
懷孕從來都是一件重要且嚴肅的事情,懷孕過程處處充斥各種危機,有的孕婦在懷孕過程中潛在各種兇險,很容易發生意外。
尤其知樂還是一個男生,剛剛19歲的男生,身上的器.官還沒有發育完全,如此的懷孕狀況,無疑是對他身體的巨大挑戰。
楓澄講到此處,語氣中充滿了擔憂與後悔,他深知自己作為哥哥,沒有照顧好弟弟,讓對方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
“小叔,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忌憚你的責備而隐瞞這件事。現在我隻希望能盡快趕到知樂身邊,萬一要是有什麼不好.......”
楓澄低下頭。
起碼家人全部在身邊。
楓音塵看向楓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醫院,從小......不對,現在應該講,從骨子裡就深刻地厭惡着醫院的一切。
但是郁瑟在醫院,宛若一尊守護神般。
這是一萬種不幸當中,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把楓羽也叫上。”楓音塵示意楓澄帶路,一同前往醫院。
路上,楓音塵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楓澄則心急如焚。
兩人各懷心事,車内氣氛凝重。
郁瑟通過特殊渠道,将楓知樂抱進龍城第三婦幼保健院,原本醫院的護士将他阻攔,不準他随便進入。
郁瑟搬出楓家的名号,朗聲喊道,“我也是一名産科醫生,而且有行醫執照,這個孩子懷孕的情況十分特殊,為了确保他的安全,我需要一同參與。”
在這個狗血文的世界裡,男性生産的情況其實并不常見,所以當他告知孕婦實際上是一個男性時,阻攔他的人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甚至有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郁瑟面色不改,從容地跟着進入了B超室,醫院的病人很多,所以另外單獨開了一間。
此刻的楓知樂氣息奄奄,被放置在病床時勉強睜了眼,看到郁瑟的瞬間仿佛吃了一劑定心丸,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
“郁醫生,你來啦?”
孩子暈厥了一路已經疼糊塗了,根本想不到一個區區的家庭醫生,為何此刻言行專業,手裡拿着探頭,正在細緻地掃描自己的小腹。
郁瑟的眼神專注而認真,手指輕巧地在儀器上操作,屏幕上的影像逐漸清晰,顯示出胎兒在父體内的狀态。
“不用擔心,過一陣就不疼了。”
郁瑟搶走了其他醫生的工作,原本應該會招緻衆怒,但是孕夫為男性,很多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幾個類似的特例,全部當作臨床會診來對待。
郁瑟謹慎地對記錄員口述B超結果:“宮内妊娠囊發育正常,病患先兆性流産,不僅是因為外力刺激,最主要是他的子宮長在腸道外側與腹膜粘連,這種情況極為罕見,導緻了胎兒位置的異常,從而引發了流産的先兆。”
“我們需要立即安排手術,調整子宮的位置,并且植入人工韌帶,否則這個孩子根本保不住多久。”
說到這裡,郁瑟觀察着屋内的其他醫生表情,看起來沒有幾個人想挑戰這個任務。
畢竟隻有郁瑟自己在講,其他人根本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