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遲心然意外,很快冷靜下來,“我去找老師借車,我會開,我們開車送秋月去醫院。”
時晚安放下心,“好。”
言罷她倆剛準備出門,宋清舟開口說,“不用麻煩了。”
“醫院救護車全部執行急救任務,很可能發生了事故,我們現在去不僅得不到及時的救治,還很容易撞見血淋淋的場面。”
宋清舟說,“還不如帶她去校醫室。”
“舟姐說得是,不然就這樣吧。”時晚安平日連醫療劇都不敢看。
“好。”遲心然也覺得她考慮得更加周全。
病人本人卻唱反調,“我不去,要睡覺。”
宋清舟:……
扒掉她束在她腕上的那隻手,熾熱的溫度還殘存在她的皮膚表面,平日冷得像個行走的空調,現在燙得像個暖爐,她是真的病得不輕。
“不能不去。”宋清舟強制剝掉她撈起來又裹住身體的被子,幾乎是把她拖起來的。
她們給母胎單身的校醫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校醫在給蘇秋月檢查的時候,總是不受控制地往澀的方面想。
“是着涼了。”校醫判斷,“體溫是三十九度,先給她打一針退燒針吧。”
“好。”宋清舟點頭。
“是屁股針嗎?”時晚安和校醫确認,校醫嗯了一聲,過去備藥了。
原本已經在床上閉眼宕機的女人驚坐起,不顧腦袋的渾濁,身體的沉重,掀開被子就打算下床,被三人團團圍住。
宋清舟毫不猶豫地按着她的肩膀讓她躺回去,時晚安連連勸說,生病要好好休息,遲心然則是皺着眉,一臉不贊同。
“我沒病,我要回去睡覺。”蘇秋月鑿鑿道,眼神清明。
一雙狐狸眼清醒得的确不像生病的人,可床頭還放着高達三十九度的體溫計,她的面色也蒼白難看。
“有沒有生病,醫生說了算。”宋清舟淡然道。
是不打算放她回去。
漂亮的臉蛋皺成一團,蘇秋月拉着宋清舟的手臂,輕輕一晃,沒晃動,再晃,拉着的手臂依舊僵直。
宋清舟低眸看着她,“有事嘴巴說,别動手動腳。”
“……”
不甘心地放開她的手,蘇秋月再次聲明,“我要回去睡覺。”
“不行。”宋清舟斬釘截鐵。
蘇秋月氣悶。
遲心然開口,“為什麼堅持要離開?”
“難道是害怕打針嗎?”
“……”
蘇秋月靜默一秒,拉起被子遮住下半邊臉,“不要打針。”
還真是啊。
遲心然和時晚安都是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宋清舟沉思了片刻,鬼使神差找校醫問,吃退燒藥有沒有效果。
校醫說有效果,但效果不及退燒針,最佳治療方案還是打針。
“不痛的。”校醫一邊說,一邊拆了一根針管,拔掉針管保護套,露出長長的針頭。
時晚安瞬間躲到遲心然的身後,閉上眼睛,為蘇秋月說話,“我覺得,藥物起效慢一些也是無所謂的,不着急去幹嘛。”
那麼老長,那麼粗的針啊!
嘶……屁股已經開始痛了。
遲心然拍拍她的手安慰,“舟舟姐,你覺得呢。”
“看她自己吧。”
換成吃藥,痛苦也沒少到哪裡去。
苦澀的藥味泛在舌尖,即便嘗過更苦的更惡心的,蘇秋月從來都沒有适應,咽下去後胃部止不住地翻湧。
吃下沒多久,蘇秋月忽然捂着嘴巴說要吐。
宋清舟剛拿上垃圾桶,蘇秋月起身奪過,對着垃圾桶一陣幹嘔。
“秋月,你沒事吧?”
“醫生姐姐,你快來看看!”
驚慌的聲音接連響起。
當中卻獨獨缺少蘇秋月想聽的那一道。
平複後,垃圾桶裡沒有别的嘔吐物,隻有兩片白色的藥片,藥物吃不下去,隻能打針。
醫生重新去準備,時晚安和遲心然體貼地把床位的簾子圍上,更體貼地把宋清舟圍在裡邊。
宋清舟有些許無語,剛準備離開,忽然手臂傳來一陣阻力。
回眸看去,女人淚眼漣漣。
“宋清舟。”
這一聲婉轉委屈。
“你都不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