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是在演戲。”
宋清舟神色認真說,看了眼蘇秋月,在二人猶疑的目光下,硬着頭皮說,“你們知道的,我參與的社團偶爾會有外出演出的活動,我平時是負責後勤,但是這次演員不夠,所以我臨時充當其中一個角色。”
“我沒演過戲,怕搞砸,先演練一下。”
遲心然和時晚安紛紛把目光投向蘇秋月,“秋月是這樣嗎?”
蘇秋月看着宋清舟,視線停留在她的手心最久,聞言隻是點頭,随意應了聲嗯。
遲心然不放心,“秋月,真的是嗎?你說實話。”
蘇秋月眼也不眨,“我沒說謊。”
她說到這份上,遲心然和時晚安才信了,心有餘悸拍着胸脯,勸宋清舟下次演練要和她們打聲招呼,得到宋清舟的保證,才回去主卧。
客房沒有監控,宋清舟在她們進去房間後,眼神示意蘇秋月跟着她走,回客房。
不用她眼神示意,蘇秋月也會跟着她走。
門合上,保險起見,宋清舟上了鎖。
咔哒一聲。
蘇秋月擡起眼,面前一陣天旋地轉,光影交錯。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宋清舟站在她身前,不憐惜地擡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看着她,瞳孔幽暗又狠厲,好像隻要有不對,虎狼就會從她的眼眶跳出,撕咬她的血肉。
脖子酸痛一陣陣,狐狸眼微彎,冰涼的手搭上溫熱手腕,嬌聲道,“宋清舟,你想要,我們到床上去啊,在這裡不舒服。”
宋清舟面色冷凝,“正經點。”
“你要和我說正經事?”
“廢話。”
蘇秋月低歎了口氣,“好吧。”
“你要說什麼?”
她直直望着那雙眼眸,不在意裡面的尖銳是想要把她刺穿。
“說,你到底是誰?”宋清舟冷聲道。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匕首是假的,證明她依舊在她未察覺的時候偷偷跟蹤她,監視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果她不知道匕首是假的,為什麼可以那麼淡定,刀尖怼在咽喉處也不曾後退,不曾害怕。
蘇秋月的存在是個謎,她的行為邏輯亦是。
末日危險重重,身旁若放着個摸不着底細的未知生物,豈不是自找罪受。
“我是誰……”蘇秋月彎了彎唇,指尖點着她的手臂,眨眼間淚花濕潤了眼眶,“宋清舟,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又在裝。
宋清舟咬住後槽牙,壓制住内心莫名湧起的想要放過,不多追究的情緒,深邃的眼眸被冷漠侵占,“我怎麼可能認識你,蘇秋月。”
“我的世界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做蘇秋月的人。”
女人面色僵了一秒,片刻後,攀上她的肩膀,“宋清舟,你怎麼能夠确定,是我在欺騙你,還是你的大腦在欺騙你?”
宋清舟毫不動搖,“休想以此蒙混過關。”
她推開蘇秋月在她肩頭作亂的手,從某處摸出一把裁紙刀,刀刃在燈光的折射下泛出寒光。
蘇秋月不意外,她說嘛,宋清舟的性格不應該隻備了一把假的在身上。
裁紙刀細長不乏尖銳,如果說匕首是位力量強大的女士,那麼裁紙刀就是優雅的女士,溫柔亦能緻死。
刀柄雕刻的複古花紋一大半藏在宋清舟的手心,尖銳的刀身橫着抵近細嫩的脖頸,尚有距離,也能感受到它的寒意。
“我真的會動手。”宋清舟眼裡閃着危險的光。
“我知道。”蘇秋月出乎意外地淡然,好似鋒利刀身快要抵到的白皙脖頸不是她的,狐狸眼微合,紅唇輕啟,“要是殺了我,能讓你安心,那麼你動手吧。”
抵進的刀身頓在半空。
“不過,答應我一件事。”
宋清舟眼神微凝。
“記得自己去醫院看看,檢查一下腦子。”
宋清舟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瘋了?”
“沒說你瘋。”蘇秋月搖頭道,“有個詞叫……”她想了一下,“諱病忌醫。說的就是你現在這種行為吧?是個不好的詞,你得改正。”
神色誠懇,像是真心實意在為她提建議。
這個女人,還是不承認。
幹脆,直接殺——
咚。
跳動有序的心髒突然重重跳了一下,沖擊着胸腔,帶起一陣無法忽視的銳痛。
宋清舟瞳孔微顫,無形的力集中在握着裁紙刀的手,就像是有人站在她的身側,用盡全身力氣把她的胳膊往下壓,讓鋒利的武器失去威懾的作用。
莫不是蘇秋月做的鬼?
在對她使用異能,之類的。
懷疑未能定型,輕柔的風安撫失去秩序的心髒,“好啦。”
蘇秋月試着抽走裁紙刀,很輕松就得手,望着面前神色恍惚的人兒,手欲要伸出,最終垂落在大腿上,輕聲說,“時間好晚了,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