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個？"她含笑展開黃绫，露出謝雲瀾與北戎往來的密信。燕王松手的刹那，金錯刀已抵住他腰眼："殿下私鑄的玄鐵弩機，還缺個不炸膛的機關術吧？"

半月後，三百架改良連弩從秦淮河秘密北上。月蝕在弩機夾層灌滿火藥，看着漕船消失在霧霭中。這些将在燕王大婚夜綻放的"煙火"，恰用謝雲瀾教她的九宮算法定時。

高郵湖底的鹽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謝雲瀾握着軟劍的手突然顫抖，三年前那個血色黎明的冰湖在眼前閃現，月蝕沉入湖底時，腰間的銀梭正是此刻插在鹽甲上的模樣。

"殿下，鹽甲下發現地道！"錦衣衛指揮使掀開暗門，地道深處傳來嬰兒的啼哭。謝雲瀾猛然扯斷鎖鍊，地道裡整整齊齊碼着三萬套玄鐵重铠，每套甲胄都刻着他的私印。

"這是......"指尖撫過甲胄内側的暗紋，"燕王要的軍械！"

地道深處突然傳來滴水聲。謝雲瀾摸出火折子，搖曳的火光中，整面石壁突然映出血色梅花，數以百計的銀梭倒懸在鐵鍊上，每支梭身都刻着細密的暗語。

他顫抖着取下一支，暗語在火光照耀下浮現出血字：謝郎可記得三年前冰湖之約？

謝雲瀾的玉箫劈開青蚨樓匾額時，月蝕正在密室擺弄機關沙盤。三年間搜集的罪證鋪滿牆壁：謝氏私通北戎的密函、暗影門殺手名錄、軍械案贓銀流向...每張紙都釘着金錯刀，刀柄紅纓是她從嫁衣上扯下的絲線。

"主子，謝大人到前廳了。"侍女捧來的茶盞浮着并蒂蓮，月蝕忽然将滾茶潑向沙盤。水霧蒸騰間，姑蘇城防圖顯出血色标記，正是她為謝雲瀾備好的葬身之地。

當謝雲瀾的腳步聲逼近門扉，她握緊袖中淬毒的銀簪，那上面刻着的醫仙谷徽記，正與沙盤上的爆破點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