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芷情有點想去廁所,她目光在唐宋和張泊橋之間來回遊移。
想到張泊橋剛剛說話陰陽怪氣,她視線最終定在唐宋臉上,對唐宋說:“我想上廁所。”
“我抱你去。”唐宋把她抱起來,目光投向挂着的輸液袋,正想讓張泊橋幫忙,張泊橋的手已經伸手向輸液袋,“我來拿輸液袋吧。”
“不用,我自己拿。”蔺芷情把輸液袋舉高,沒給張泊橋碰。
“你有力氣嗎?别逞強。”張泊橋奪過來。
唐宋看張泊橋拿好了,才抱着蔺芷情往衛生間走。
張泊橋眼巴巴看着窩在唐宋懷裡的蔺芷情,心裡有點酸,如果是之前,她有事第一個肯定找他,而不是唐宋。
進到衛生間,唐宋小心翼翼把蔺芷情放到馬桶上坐好,張泊橋則把輸液袋挂到挂鈎上。
蔺芷情等了一會,他們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她疑惑擡頭:“你們不出去嗎?”
“要我幫你脫褲子嗎?”唐宋說。
蔺芷情:“……不用,我隻是沒力氣,不是手殘腳殘,你們出去,等好了我再叫你們進來。”
張泊橋:“萬一摔倒怎麼辦?”
“不會!”蔺芷情語氣笃定,“快出去,我憋不住了。”
見她堅持,兩人隻好關門出去。
看着玻璃門上的兩個人影,蔺芷情沒動作,這扇門不隔音,裡面有什麼聲音,外面基本聽得一清二楚。
她不想讓外面兩個人聽到她上廁所的聲音,隻好開口說:“走遠一點。”
門外兩人對視一眼,各自走開。
兩分鐘後,蔺芷情沖廁所:“好了,進來吧。”
張泊橋搶先一步進去想抱蔺芷情,蔺芷情卻伸手向唐宋,明顯就是不要他抱的意思。
唐宋面帶微笑輕松把人抱起來,張泊橋苦着臉繼續舉輸液袋。
三人原路返回。
唐宋把蔺芷情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張泊橋把輸液袋挂回原位。
蔺芷情看向張泊橋:“你先回家吧。”
張泊橋不可置信:“你趕我走?”
蔺芷情說:“我暫時不想面對這麼多人,如果可以,我更想一個人呆着。”
張泊橋聽了她的解釋,氣順了一些:“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蔺芷情點頭。
張泊橋走後,室内隻剩她和唐宋。
唐宋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問:“你是有話要單獨和我說嗎?”
“嗯。”蔺芷情點頭。
她沒有立馬說話,而是看着窗外,唐宋也不催促。
過了很久,蔺芷情才漠然道:“唐宋,你放棄我吧。”
“為什麼?”唐宋握緊她的手。
蔺芷情臉色淡淡:“我後悔了,我不應該招惹你們,我不值得你們喜歡,你們值得更好。”
“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唐宋直視她的眼睛,“是因為你爸爸,你才會對感情心灰意冷嗎?”
“可能吧。”
蔺芷情望着窗外搖曳的綠樹,她此刻感到生命是如此渺小,自己隻是宇宙中的一粒塵埃,對這個世界來說微不足道。
唐宋見她一臉看淡生死,仿佛置身世界盡頭,對人世間毫無留戀的樣子。
他頓感恐慌,忙把蔺芷情的臉掰正面向自己:“蔺芷情,你聽我說,你不能因噎廢食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蔺儉讓你失望,是他作為父親失責,我們都強烈譴責他,但我和張泊橋并沒有做錯任何事,你不能把蔺儉的錯誤加在我們身上啊。”
蔺芷情望着唐宋,語氣依舊冷淡:“你誤會了,我随時都可能情緒崩潰死掉,我不想耽誤你們。”
“如果說耽誤,那也是互相耽誤,每個人的時間都很寶貴,沒有誰耽誤誰的說法。”唐宋兩隻手掌捧住她的臉和她額頭相抵,“你隻是生病了,我們有病治病,你不是得了絕症,身體上的病可以醫治,心理上的病也可以治愈,我找個心理醫生幫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