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不時注意慕玄面上的表情,見她始終淡淡的蘊着些嬌羞,這反映倒讓他欣喜,揚了揚眉:“一會兒點了他,讓他作陪如何?”
慕玄睜着眼,是個什麼樣的人,需要花些什麼價錢,或者像辛三娘子那般弄些許噱頭出來不容易見的,在他這裡怎麼說的如此輕松?
“有些人花錢也請不到!”
“哦?你倒是了解,是私下打聽過?讨生活賣笑的,難道還裝清高?”
除了沒頭腦亂擠的女子,但也有很多文人墨客裝扮的男子,這時有一人聽了帝江的話,折了扇壓在手裡:“傾城公子可不是俗氣賣笑的花樓女子可比的,他通音律善詩詞會丹青,是個清高之人,可不供人調笑戲谑”他斜了一眼帝江,帝江卻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叫他心裡不舒服,遂又撐開了扇子,似乎要扇去這些尴尬的讓人有些生氣的情緒,低低歎一句:匹夫無罪~
人群裡的女子已經瘋狂的開始指手畫腳,聲音也大了起來,北赤果然民風開化,倒讓慕玄見識了,隻順着他們指的方向仔細看去,果見一男子這一身衣物竟是五彩斑斓般像是将彩虹穿在了身上,黑發潑墨簪了隻玉,大概是全身最簡單樸素的裝扮了,面上白嫩如珠,眼角竟也钿了些許桃色,眉稍飛揚,男子擦水粉已是少見,擦胭脂的大多都是名伶兒,慕玄總覺得豔了些
帝江清傲孤高好像一眼就能瞧出來,傾城公子乍一見,和清高這兩個字相去甚遠!
芳休樓~也是個喝花酒聽曲兒的樓,二樓外頭站了些莺莺燕燕,揮着帕就和樓下的男人調侃起來
那傾城公子走到芳休樓的門口,竟也轉過身沖身後追着的一衆姑娘欠了欠身,又引來了一陣騷動
帝江是沒眼看這嘩衆取寵的把戲!
“想進去喝花酒嗎?”帝江揶揄,“不進去看看怎麼知曉這個傾城公子是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慕玄掃了一眼樓上:“若不是生活所迫,誰又願意在這種地方對人賣笑!我既不擅長音律,書畫更是沒學過,詩詞這些隻會背些,若讓我作的話,估計三歲小兒都比我的好,去了做甚?憑添叫人笑話!”
“倒是有自知之明,這麼說的話你一無是處?半點沒個好字嗎?”帝江垂眉盯她,話語裡是存心有意的調侃
慕玄張了嘴,卻也是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抿着唇半晌才道:“我眼光好!”
愣是等了半天也想不到她憋出這麼一句話,帝江扯了扯嘴角笑了!
見他轉身要走,她又忙拉住他,努了努嘴:“你看樓上這些粉頭啊,個個都是媚骨天生,風情萬種的,男子不都愛這種麼?不然這各地花樓也不能是當地生意最好的了,你要是有興趣,我倒也可以陪着進去看看!”
帝江睨了她一眼,帶個女子逛花樓?也就她想得出!也知她不過尋着一個由頭,大抵還是有興趣的!她對什麼沒興趣,之前幾日沒少打聽
這傾城公子,約莫也是個書香門第出生,奈何家道中落流落至此,初時隻在樓上雅間弄些音律,偶爾還能和一些詩詞,久而久之合了文人騷客的口味,争相邀請他去曲水流觞弄些風雅之事,名氣越來越盛,身價也水漲船高~倒是将一般的花魁娘子比了下去!
“你幾時見我對女人有過興趣?”話剛說完,慕玄先前拉着他的手僵了僵,臉也陰沉起來,嘴角耷拉下來像是聽了什麼傷心的話~他才反應過來,這句話似乎将她也含了進去,免不了她對剛才那蜻蜓點水的一吻多生出些其他的想法,料定他又捉弄她,平添些小誤會,遂又道:“我對那些女人沒興趣!”
見她仍是不開心,他話鋒一轉:“不過帶你去學學這些風情萬種也不是不行”他上下打量了她一通,“你現在約莫正缺這些~~女人味!”
“你說什麼?”她剛轉頭想明白,帝江已經提前進了芳休樓,慕玄嘟着嘴,也追着他進去了
身後的逐日和浪雲咧了咧嘴,互相望了一眼,主子帶着姑娘去了花樓,除此之外,剛才主子和姑娘是在打情罵俏嗎?
浪雲眼角都抽了:“主子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剛才是笑了吧!”
“主子難道不曾笑過嗎?”
浪雲搖搖頭:“主子往常的笑都這樣……”浪雲裝模作樣一闆一眼的學起來,“明白吧!笑起來滲的慌,底下人都怕他笑,又都怕他不笑”
逐日歎了口氣:“不枉我一番心思啊!有姑娘在,日後主子少不得開心,仔細候着吧”往後瞥了瞥,“我先回去處理點事情,你去跟着主子吧!我是真怕主子臉一拉,叫那些近身的姑娘都扔了出來~我這憐香惜玉的人,你去擋擋也好”
浪雲一撓頭:“你讓我擋,我約莫也是将她們扔出去,府上的事我去處理,主子那邊~你去!”
逐日深吸一口氣:“早之前我就說了,這府裡不能沒有我,哎!怕是府上的事情你也做不好!恨不能将自己劈成幾瓣用~我吩咐了就來,你先隻管先去,我覺得大概也不用你擋,姑娘那嘴一拉,主子心裡就有數了~”
料想他說的也沒錯,浪雲紅了臉,垂着頭直接沖了進去,也不管門口跟他搭話的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