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攀上他的手,語氣近乎撒嬌
他也拍了拍她的手:“哥哥一直都想給你這樣安定的生活”
她的眼神豁然亮起:“到時候我們把念姐姐接過來一起,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他的眼神幾不可見的黯淡了下去,似乎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
“她不見了,書信隻簡單的幾個字,根本沒寫去哪裡,原先她聽到南盟動亂的時候就神色不對,我想着是不是擔心你,所以我來了南盟,但發現她并未找你們,在城中找了幾日,毫無頭緒,所以想着請蝶谷幫着找一找”他有些愧疚的看着慕玄
“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拱門之外的帝江已經走到了廊下,正将收置的傘擱在一邊的牆角下,目光卻是看向了慕衛
“你回來了~”她起身拉着帝江也不待慕衛說些什麼:“你快幫哥哥找一找念姐姐”
帝江聽的極為認真,那表情像是知道些什麼,但最終也隻是微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蝶谷的行動向來是迅速的~
午後的雨下到了傍晚才漸漸小了有向停的趨勢,午後的小憩也省去了,三個人從下午坐到了傍晚,聽着永甯城裡熟悉的一切,元元書院裡越來越多的孩童,婦人,目不識丁的青年都開始有了自我覺醒的意識,在亂世裡建立對錯的是非觀,後山的梯田越拓越多,秋日金黃,春日漫山遍野的翠綠,李骁也逐漸退去了青澀,越來越像一個剛毅的成年人……
經過雷陣雨的洗禮,晚風裡夾雜着沁人心脾的涼意,晚飯之後,她執意要帶着慕衛去“有限杯”看看~
笛箫與他們迎面撞上,目光卻探究的停在了慕衛的臉上,似乎要穿過他的身體把他看透,而逐日的目光也特别怪異,甚至帶着一股并不清晰的嫌棄與憤怒
也隻不過片刻,衆人又因為之前一點可有可無卻又真實存在的情分拱起了手,算是打過招呼
“聽說了嘛,紅袖昭要舉辦一年一度花魁大賽,聽說現場凡有能和詩文者,通音律凡能共和者,可得與佳人共度良宵啊”說話的文鄒鄒,手上還特地握着把扇子,大有非他不能行的架勢,腳下走的生風,也不忙和旁邊一道的人說話
笛箫抱拳道:“在下今日還有事,改日必當邀請幾位共飲~”
衆人紛紛讓開了道,帝江凝着眸子,從那萬千燈火處挪到了慕玄面上
“看熱鬧去”她挽過慕衛的手:“哥哥一來,就有花魁比賽”
紅袖昭的熱鬧比往日更盛,原本一樓中間的座位都被撤了,在中央形成了一個大舞台,隻将兩邊走廊空了出來,如今人人摩肩擦踵,二樓的走廊過道全部擺上了茶水,此刻連樓梯上都擠滿了人。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了個雅座,五人這才坐下,再看人群裡,熙熙攘攘~待到一聲琵琶乍響,清亮悠揚,衆人循聲望去,舞台中央漸起雲霧,一女子似飛天神女一般從天而降,大有天外飛仙之感,抱一琵琶頂于腦後,衣袖翩跹若舞~
好一手反彈琵琶,奏的是千古名曲《十面埋伏》,初如炸雷,繼而天雷滾滾,讓人聞之有一股血氣直沖顱頂,幾欲要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叫好
直到曲閉,竟無一人敢上前去和~
這邊剛颔首退場,地面中央便緩緩鋪呈起一張素白的巨大畫紙,纖塵不染,女子赤足而上,一層面紗将清麗容顔勾勒的若隐若現,一襲绯色舞裙,衣帶翩跹,裾尾靈動,看那舞姿已另衆人移不開眼,衣袖飛舞處落在那素紙之上,點墨成畫,她似畫中仙,又似仙作畫,舞畢,地上那一幅曠遠的飄渺圖,她立于其間如同畫中仙
“遠山眉黛長,一笑千金少~”慕玄忍不住贊歎:“果真大開眼界~”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能和者不多,皆是驚豔四座,直到林詩詩一襲白衣,手執一把銀亮的長劍,劍柄之上系着一條紅綢,劍指蒼穹如遊龍出海,看着輕盈飄逸,每一次揮劍矯健又有力~正精彩時,人群之中,一把利刃出鞘,飛身上台
慕玄定睛一看,正是笛箫
兩人竟是劍花舞之形如一人,默契演繹着一場青梅竹馬的相戀相依,貢獻了一場精妙絕倫的紅綢劍舞,竟不似臨時起意的相與,仗劍不語笑春風
慕玄疑惑道:“他們是舊識吧?這個一招一式不像臨時起意和出來的,難怪之前看到他總是來紅袖昭,還以為他……”慕玄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看有了眼:“以為他是個浪蕩子,好一陣沒少給他翻白眼”
慕衛歎道:“他的眼裡隻有她,他是愛她”
浪雲詫異道:“将軍愛上一個伶人?”許是聲音太大,又或是這本不就是個什麼秘密,周圍的人也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這小笛将軍好歹也是一個世家子弟~成天圍着這個戲子轉,前途都不要了!”
“誰說不是呢?我要是有這樣的家世,肯定是不要這樣的女人的,找一個家世相當的夫人,說不定還可以娶公主!”
“一個将軍愛一個青樓女子,真是不齒”
“那又如何?”慕玄蹙眉道,頗有點看不慣他們的品頭論足
那幾個人幾欲與她理論,剛梗着脖子看了看慕玄,又看了看坐着的幾個人,思量一番最終轉過了身,離他們遠了點:“不和小女子計較~”
逐日解釋道:“南盟雖是民風開化,但最是有門第之見,尤其貴族,笛箫的行為最為門閥世家不齒”
“實在不行,帶着她遠走高飛又如何?”
衆人皆看了浪雲一眼,屬實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應該說很不對勁
“這世間有什麼比的上真心,自視身份地位的人,滿口仁義道德,卻又将人分成三六九等才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你說的對!”慕玄幾乎要拍案而起的贊同帝江這句話:“心甘情願就是最好的答案”
愛哪有什麼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