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坐在一旁等着蘇琳說完才慢慢開口,“夏老師,一小時兩千。”
蘇琳聽了這話面對着夏政韬的臉轉過去,聲音裡還帶着一點不确定,“老季?”
保城不比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在一衆的内陸城市裡也不算太起眼。一個小時兩千在這裡已經算是天價,更何況夏政韬之前在獲得收入最高的學生那裡一個小時頂天一千。這是整整翻了一倍的價格。
季成端起手邊的茶杯,沒有理會蘇琳的疑問,擡頭悠悠看向夏政韬,“夏老師,考慮考慮?”
蘇琳差點翻過去一個白眼,轉過頭繼續和夏政韬真情實感地聊,“夏老師,臨谙沒有那麼排斥你的。他能這樣其實我真的很意外,你要不就先試試,如果實在教不了大可以随時離開。”
如果讓夏政韬說實話,兩千塊錢确實心動。但是最近想休息也是真,兩個家長的話在他耳邊萦繞兩個選擇猶豫不決着。
忽然樓上的圍欄前探出來一個腦袋,“我的充電器呢?”
樓下三個人應聲擡頭,季臨谙看見夏政韬還在自己家裡疑惑半秒,眼睛瞪得圓圓的活像一隻内心打着算盤臉上裝着無辜的小狐狸。夏政韬對上那雙眼睛,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敲打一下,脫口而出的一個音節沒經過任何思考,“好。”
蘇琳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季臨谙在樓上喊了三聲也沒得到到答複,自己噔噔噔從樓上下來跑到蘇琳耳朵邊上又問了一遍,蘇琳把季臨谙的手臂握住,“夏老師從下周開始就來教你了。”
“什麼?!”季臨谙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目光順着面前不過幾米的夏政韬的看過去,“你不是說想休息嗎?”
夏政韬走幾步到季臨谙面前,高大的身軀把季臨谙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陰影底下,季臨谙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可悲的未來。而夏政韬臉上還是那副溫柔的淡笑,“隻是想過歇一歇,但沒有你想的那麼久。”
說完,夏政韬和兩位家長打了招呼,“課時什麼的先按照在MEETTHEACHER聊的定,如果有什麼變化我們在溝通。”加了微信的聯系方式才出門離開。季臨谙耍脾氣一樣把手裡的充電器摔在沙發上,然後自己窩在離季成最遠的沙發角落,悶着頭像是等着誰去哄一樣。
蘇琳走過去,把纏在一起的數據線解開,坐在季臨谙身邊,“臨谙,你也不排斥他對不對?”季臨谙擡頭眼睛裡的淚光閃爍着,額頭上還帶着夏政韬貼上去的紗布,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媽,我不想假期還要被人看着學。”
“哎呦,”蘇琳把季臨谙的腦袋摁在自己懷裡,帶着玉镯子的手貼在季臨谙的臉上把他辛苦擠出來的幾滴眼淚全給抹開,“這麼大了還因為請老師掉眼淚?”
“再說人家也不是一天天來,一周也就分出來四個小時在家裡待着還不行?”季成插話道。
“不行。”季臨谙簡直脫口而出一句反駁,蘇琳把人從自己懷裡拉出來,手指尖點着季臨谙的鼻尖,“好啊你,剛才哭也是裝的是吧?我看夏老師性格挺好的,而且你和人家很有緣分。”
季臨谙癟癟嘴,把蘇琳遞過來的數據線攥在手裡,踩着樓梯回房間還故意跺腳告訴樓下兩位大人自己的氣還沒有消。擰開房間門就撲到自己堆成小山的被子上,其實他媽倒也沒說錯,他确實沒有那麼排斥夏政韬。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公園裡幫自己解圍,他這人向來仗義,雖然夏政韬看起來和他完全不是一個年齡段的,更不會幼稚到和他稱兄道弟但是這也不妨礙季臨谙把他劃分為自己的朋友這一類中。
至于另外一部分,季臨谙僅管沒究其原因為什麼會這麼想,隻是夏政韬那張臉他是喜歡的。是一種自然的正常的欣賞,五官沒有過分的精緻但是圓潤的眼睛把高挺的鼻梁那種尖銳感拉到最低,徒增一種親近感。
季臨谙把自己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清走,盯着天花闆放空自己的思想。李樂陽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過來,“喂,還玩嗎?我等你好久了。”
“不玩,鬧心着呢。”
“啊?誰有惹你了?”李樂陽這麼一問,季臨谙就找到宣洩的窗口打開手機免提随後扔在一邊,“今天簡直魔幻,你還記不記得上周有個小孩兒和我們撞到一起?”
“哦,記得啊。”何止記得,簡直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