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好，大人好。”

“好好好。”縣令笑眯眯回應學生的請安。

跟在身旁的院長笑道：“大人近日心情不錯，可是有什麼喜事臨門？”

縣令樂呵呵的說：“雲城百姓安居樂業，一派國泰民安之相，我心情自然好。”

院長看破非得點破，“聽說，陳公子即将要離開雲城了？”

縣令偏頭瞪他一眼，“你這老猢狲，都已經是三千桃李遍天下的先生了，竟還如此促狹。”

院長隻笑不語。

縣令破罐子破摔，也不避諱人了，感慨道：“可算把這位世子爺給送走了，這位能以世家子的身份成為皇上跟前的紅人，慕太後一派也是以禮相待，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院長認同點頭，他雖然不在朝，但娶得夫人是官宦之後，對朝堂大概情況有所了解。

“這次任期滿了之後，再不表态站隊我可能就要被發配到苦寒之地喽，這位世子爺說不定是我的貴人，所以我勢必把他伺候到舒舒服服的走，能惦念雲城的好時，也能想起一下我這個縣令就是極好了。”

看着縣令滿臉苦澀，院長歎口氣，既慶幸自己沒有選擇入朝為官又擔憂為官的親朋好友們。

“咦，這...這種信紙書院怎麼會有？”

縣令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快走兩步上前。

院長一看他的目标，恍然啊了一聲，“那是一位新來的學生家裡送來的紙張，原來是叫信紙的嗎？”

縣令愛不釋手道：“我第一次見這種信紙還是在世子爺手裡，以為是上京的好東西，眼饞許久也沒敢開口問，不過你們書院這些信紙沒有世子爺手中的信紙好就是了。”

“這信紙确實表面光滑，質地輕盈，但價格必然是不适合我這些學生的，我便也沒有詢問來處。”

縣令有了些興趣，問：“那位學生在何處？”

“大人随我這邊來，說來這位學生雖然讀書資質平平，但卻是個武學的好苗子，不過他似乎與陳府有點關系。”

“哦？你且細細說來。”

“他姐姐似乎是陳公子養在雲城的外室。”院長壓低了聲音，“我有幸見過一次二人一起前來接他下學，二人執子之手言笑晏晏，頗有琴瑟和鳴之相。”

縣令有些疑惑道：“世子爺确實在雲城養了一個外室，不過那是趙家女，近日趙家的動作可謂是大手大腳，就是因為有了這門姻親。”

院長眼睛微微瞪大：“趙家女好像還是膝下之童吧？”

兩人面面相觑。

縣令有所猜測：“莫非是愛之深，為這位外室擡身份用的趙家女的名号？可惜，這樁好事怎麼就落到趙家頭上了。”

雲城趙家本就類似于地頭蛇一般的存在，他就任期間有意扶持另外一家達成平衡，可惜趙家出了一位麒麟子，在上京混得是風生水起，扶持的另外一家不敢得罪，自己退縮了。

“許是想拉攏趙家那位麒麟子。”院長此言與縣令不謀而合，兩人對視一眼，停下腳步。

“那您還要見一見那位學生嗎？”

縣令點頭應下：“見一見也無妨。”

兩人再次行動起來，不一會兒抵達了内舍。

李治被叫出來的時候一頭霧水，迎面兩位中年男人對着他滿臉慈愛的笑。

他眯了一下眼睛，認出右邊是見過一次的院長，“院長好。”

“好好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縣令大人。”

李治疑惑的行禮道：“縣令大人...”

“不用多禮，我此番前來隻是想問這種信紙從何而來？”

李治心裡警惕，不答反問：“大人是有何用處？”

院長眼中劃過一絲贊賞，這個學生面對官老爺的時候還能條理清晰，不卑不亢，真是不錯的苗子，或許他可以考慮一下再收個學生。

“顧名思義，信紙自然是買來做通信所用，它可還有其他用處？”

李治這才放松些許，難得開了個玩笑：“倒是還有些其他不妥當的用處，家姐經常拿來作畫然後折疊成紙飛機逗幼兒們玩樂。”

縣令和院長都被逗笑了。

一時間氣氛甚好。

“這種信紙是在我家人做工的紙坊采買而來，大人若是所要不多，我這裡倒是還有一沓您可以拿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