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葉搖光被這聲嘶力竭的兩聲喊得僵了一下,因此沒能接住毽子,她轉身看向聲音來處,認出來人是陳知遠的侍衛,連忙将人扶起來,驚訝道:“你怎麼成這幅灰頭土臉的樣子了?”
仿佛被什麼人暴打了一通。
“夫人!”侍衛緩了兩口氣,才急忙說出來意,“請您給我走一趟吧,公子犯病了!”
“什麼?”葉搖光有些迷茫。
上前來的孟欣倒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過她卻先質問侍衛:“夫人又不是神醫妙手,世子爺犯了病不去叫府醫過來叫夫人有什麼用?”
侍衛一臉急色中帶了兩分委屈,他解釋說:“是千大人讓我快馬加鞭趕回來接夫人前去的!”
說罷又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您您放心,你身邊有暗衛保護,我害不了您。”
孟欣還想說些什麼,葉搖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搖了搖頭,然後上前半步,“我跟你去。”
孟欣的擔憂幾乎寫在了臉上,她早前在陳府見過世子爺犯過一次病,太吓人了,對身邊所有的人和物全部無差别攻擊,整個人陷入一種發狂的狀态,武功還會威力大增,力大無窮,不知道要多少人前赴後繼才能制住。
不知道那位千侍衛是抽什麼風!倘若讓世子爺知道自己不清醒的時候傷了夫人,世子爺隻怕要瘋。
侍衛剛激動的想說一聲得罪了,女暗衛壬九一個閃身跳到葉搖光身旁,接過侍衛的任務,一把将人公主抱上馬,“夫人得罪了。”
葉搖光反應過來時已經在馬上,冷風撲面而來,她凍得一激靈,整個人無比清醒。
大聲喊話問緊跟身後的侍衛:“三枝現在情況如何?有沒有接府醫過去?”
侍衛大聲回:“不太好...”
葉搖光隻聽到了這幾個字,剩下的話被狂風吞了,她心中一肅,心裡盼着趕緊到達目的地,遂也不再問話。
天上人間,無論是客人還是小厮,瘋狂往外逃竄,千泰指揮侍衛們一圈一圈的圍住天上人間,以防有敵人暗中加害。
暗衛們正纏在陳知遠周邊,既不能傷到主子,又要制住發狂的主子,他們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千泰一邊心存僥幸,希望夫人能有所作用,一邊組織車輪戰,勢必要把世子爺鎖在天上人間。
門口十幾米遠的地方,魏伯雷緊緊攥着魏雪瑩的手腕,警告道:“不許過去!陳知遠現在什麼情況,你比我了解,發起狂來六親不認。”
魏雪瑩緊鎖眉頭抽回手腕,“哥,快把你的侍衛也叫過去幫忙啊!”
魏伯雷搖頭嗤笑道:“你那便宜夫君性子多疑,他不信任任何人,眼下我的侍衛敢過去,他也不敢要。”
“怎麼會?這又不是在陳家,出門在外他不信自己的大舅子,能信誰?我去找千泰。”
魏雪瑩剛邁出一步,魏伯雷又拉住她,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歎氣,“雪瑩,你别去湊熱鬧了,千侍衛心中有數,他們需要人的時候自然知道過來求助。”
魏雪瑩甩了兩下沒甩掉,心中越急說話也沖:“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受罪?哥求你了,讓你的侍衛去幫忙...”
“你說你,自小也是通讀詩書,聰慧過人,父親每每感歎你怎麼不是男身!怎麼遇到這個男人就轉不過彎來?他不需要你心疼!”魏伯雷無奈痛斥。
“我剛才拉着你跑出天上人間的時候,分明聽到千護衛讓人去找夫人,我剛想回話,那侍衛上馬就跑了,半點沒把你的安危放在心上!我的傻妹妹,你實話告訴我,陳知遠什麼時候又娶了一房夫人?!”
魏雪瑩自然知曉這位夫人是誰,心中的焦急仿佛被這一桶冰水潑散了,當即冷了臉色,“不過是養的一個外室而已,不知天高地厚也敢自稱夫人,早晚收拾了她!”
魏伯雷疑惑的挑眉,“養的外室?這時候去叫一個外室過來能幹什麼?”
魏雪瑩冷笑一聲,“鬼迷心竅罷了,我就是要世子爺睜大眼睛瞧瞧,隻有我魏雪瑩才配與他舉案齊眉,綿延子嗣,外面那些女人除了能給他一時歡愉還能做什麼?!”
魏伯雷唇角諷刺的上揚,“男人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用等你動手收拾,那個外室一旦來了敢接近陳知遠,那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
魏雪瑩矗立在原地睜眼看着發狂的陳知遠,鎖鍊加身,心中是又痛又快,她今日偏要站在這裡瞪眼看着,他捧在手心的女人敢不敢接近他,甚至敢不敢來?!
若是不敢...呵!但願世子爺能早日知途迷返。
同樣與魏氏兄妹一樣站在遠處看熱鬧的還有罪魁禍首黃朔,他正饒有興緻地看戲,“早聽聞陳家世子是個有病的,發起狂來六親不認,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然很是精彩,隻可惜要是能在禦前發狂,那應該更是精彩絕倫。”
楊一嘯百思不得其解道:“也不知道陳家怎麼會選上這麼一位做世子?”
他身邊的幕僚徐山神神秘秘地壓低嗓音:“聽說他的母親,就是那位早些年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高瞻遠矚,早早的給陳家主絕了育...自然就是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