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
“他說誰是□□犯?”
“校長的兒子。”
“校長的兒子……那不是袁柯嘛!”
刺耳的交談聲此起彼伏,座位上的袁柯猛地低下頭。
袁國強滿臉漲紅,堆在皮帶上的肥肉一顫一顫:“……原來是你、是你把我兒子打成那樣……”
莫梁遠頭回大腦靈光了一下,沒直接認下,隻冷嗤一聲:“要怪就怪你兒子是個搞男人屁股的變态!”
剛剛聽到他兒子是□□犯時還沒太大反應,這句話一出,袁國強直接被炸得面無人色,在這種小地方,搞同性戀的惡劣程度直逼殺人,那是全家老小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搞男人……不可能,我兒子不是那樣的人,不可能……”他贅着肥肉的兩腮抖動着,不停地重複着不可能這三個字。
教室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變态”、“惡心”、“□□”這幾個詞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我不是!我沒有!”袁柯突然從座位上蹭的站起來,身後的凳子應聲而倒,“我沒有□□他,我隻是、隻是想吓吓他而已……沒錯!就是這樣!”
他這句話像個火星子,點燃了莫梁遠被某個小兔崽子下臉,還得巴巴上趕着替他出頭的怒氣:“好,吓吓是吧?”
莫梁遠扯起嘴角,笑得像個索命的閻羅。
他提起腳,狠踹身前人的膝彎,袁國強哎喲一聲跪了下去,與此同時,感覺後腰一緊一松,接着屁股一涼,他驚慌的向後看去,隻見他花三百塊在高速上買的鳄魚皮帶被攔腰割斷,裹着花褲衩的大屁股就這麼明晃晃的暴露在人前。
有女生捂着臉尖叫起來,袁柯面如土色,他老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正手腳并用的往講台下爬去,哆哆嗦嗦的想把腦袋藏起來。
“管好你兒子!”莫梁遠惡狠狠的警告他。
說完他收起斬完蘋果斬奸人的多功能水果刀,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什麼,又猛地回過身,把準備偷摸喊人的班主任吓了一大跳,眼鏡從臉上跌下來,摔了個稀巴爛。
“……”見那狂徒投來目光,班主任趕緊夾緊屁股,生怕也被三兩下剝了褲子。
但莫梁遠根本沒理他,擦着他的肩,徑直穿過教室,來到後排,停在袁柯的課桌前。
袁柯木呆呆的盯着男人,剛才那一幕仿佛已經把他吓傻了。
“東西還過來。”莫梁遠敲敲桌面。
袁柯無法思考:“……什、什麼東西?”
“你說什麼東西!”莫梁遠不耐煩的吼道,“你搶了别人東西你自己不知道?”
袁柯想起來了,更害怕了:“那個……那個東西不在我這……”
莫梁遠臉色剛變,他立刻戰戰兢兢的接道:“我、我給錢帆了!東西在他那!”他指着斜對桌的男生。
錢帆早就吓得尿褲子了,手腳并用的奉上那塊舊懷表,還有一沓被拆得亂七八糟的信:“都在這了、對不起——”
莫梁遠瞟了一眼,又開始怒火中燒。
這群龜孫子,這些信是沈星河他爸寫給他媽的,上面酸嗖嗖的肉麻話都被打着圈塗出來,旁邊還畫兩疊在一起的小人,配着下流的對話框。
真他媽欠抽!
莫梁遠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一人給了一腳,黑着臉走了。
這麼一通耽擱,趕到工地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快三個小時,工頭一臉嚴肅的說為了以示懲戒,他今天的工作要扣三分之二,隻有五十。
莫梁遠朝他比了個中指,扭頭就走,走到一半口袋裡滾出一枚土黃的硬币,是今天買早點找的錢,他沒舍得扔,踹兜裡了。
腳步停下,他默默不語的盯着那枚沾上灰的硬币,嘴裡不幹不淨的咒罵了兩句,又調轉方向,回了工地。
下工後,莫梁遠看見金航又發了消息過來,問他網吧什麼時候開工,想早點過去幫忙。
哪有腦子正常的人喜歡上班,莫梁遠估摸着他是沒錢花了,換做往常這時他就直接甩了票子過去,如今隻能一臉恥辱的回:要用你的時候會說,别老是廢話!
今天許老太出院,莫梁遠載着沈星河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坐在院子裡的老太太立刻迎了上來。
老太太在醫院裡養了這麼些天,腰不酸背不疼,連帶着那頭銀發都光亮了不少,倒是莫梁遠俊臉黢黑,兩腮瘦得凹陷下去,不像瘋狗了,像條大熱天躲在牆角臊眉搭眼的癞皮狗。
莫梁遠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個屋了,沈星河悶悶的低着頭,任由許老太用手掌拂過他溫熱的臉蛋,一大一小,沒一個笑臉。
許老太問沈星河出了什麼事,沈星河搖頭,又讓他去旁邊屋裡請人一塊吃晚飯,沈星河還是搖頭。
老太太歎了口氣。
一對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