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葵舉着排球的手一頓,感覺對面的學長莫名其妙有了種黑.幫的氣質。
她把球拿起來是想問學長這球還要不要,不是要用球報複學長。
不過是偷懶不想用筆記本交流,沒想到造成了這麼大的誤解……或許還是該培養一些默契。
不想被誤會的日向葵還是嫌棄每次都動筆用本子說話太麻煩了,想着在場館内可以多跟隊員互動一下,讓他們适應自己的肢體表達。
靈機一動想起自己是在進行社團活動,可以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機敲字:
「請問,這個球還用嗎?」
學長看見這句話也反應過來自己鬧了一個烏龍,不好意思地瞬間漲紅了臉,連忙瘋狂擺手,嘴裡說着“不用不用”,下一秒手卻停止揮舞把排球拿走一溜煙跑遠了。
語言和動作可以稱得上是完全不同步,一套連招隻剩日向葵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發呆。
“你沒事吧?”
聽見動靜的影山飛雄跑過來确認一下。
日向葵回神,繼續用手機敲字:
「沒事的。」
不如說那位學長看起來更像是有事的樣子。
“沒事就好……”
别扭地在原地磨蹭兩下,影山再次開口:“那個……抱歉!”
鄭重的态度讓日向葵看懵了。
?
她跟這位學長的接觸隻有兩次吧。
一次售賣機,一次招新現場,不記得這位學長做過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啊?
那邊日向葵沒回憶明白,這邊影山沉浸在自己的自責裡,打開了話閘:
“那天我不應該跟你說可以報名排球社的……真是抱歉!”
招新那天他并不知道日向葵的身體情況,隻是在反複思考今年社團到底招不招女經理,結果沒想到給學妹提供了錯誤的建議。
是的,他并不覺得以日向葵這樣的身體條件适合來男子排球社當經理,在他看來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會面臨各個方面的壓力。
尤其是溝通方面,像他這樣能說話的人都總是感覺跟别人講不清楚,像日向葵這樣不能說話的人當然會更加坎坷煩惱。
總而言之影山飛雄覺得日向葵能加入男排有他的一份責任在,撥亂反正是他的義務。
他直言道:“你不适合在排球部當經理,我可以幫你去跟教練說。”
和教練溝通的壓力就讓他來幫學妹承擔!
日向葵:……
她全程都在仔細端詳影山飛雄的神态。
沒有嘲諷,沒有戲谑,眼神堅定,一臉正直地看着她,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對她講話。
這才确認了自己不是在被霸淩,而是在聽來自學長的勸告。
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真誠,又這麼不會說話的人。
短短一句話但凡換一個心思敏感的人來聽,就會感覺是前輩在質疑自己的能力,在她加入排球社的第一天就出言勸退,不接受有交流障礙的人來排球社當經理。
但是日向葵又看得出他的誠懇,明白他是真心的在為自己着想,隻是表達出來很奇怪……讓人火大。
有一種聽了這句話後好像該生氣,但又能理解的挫敗感。
「謝謝學長,我自己會判斷的。」
或許把“不要多管閑事”這樣過分的話寫在紙上展示給影山看,才能讓他了解日向葵不是他想象中那麼脆弱的人。
可日向葵不是會“說”出那種話的人,所以這一串用手機打出來的字落在影山的眼睛裡面,就是在訴說學妹不好意思麻煩自己。
他活得邏輯自洽得很,不死心地開口又想說點什麼,被日向葵眼疾手快地從收納籃裡拿出一個排球怼進懷裡。
「前輩,不要耽誤訓練了。」
用了力氣的逐客令,撞得影山的前胸微痛,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什麼話惹學妹生氣了,但又不知道錯在哪裡。
在周圍假裝系鞋帶、找東西,路過無數次的金田一終于待不住了。
他當時看到影山飛雄單獨去找日向葵說話就有點不放心。
這小子能找學妹幹什麼?
腦子裡隻有排球的人還能想起來去找學妹打個招呼,叙叙舊?
以影山的情商發現有人同一個錯誤犯了第二次,都會不假辭色地上前質問為什麼不長記性、不努力……這樣一個不知道委婉是什麼的人不會說錯話吧?
金田一躊躇着走到不近不遠的地方觀察那邊的動靜,聽到影山走過去是為了道歉這才放下心來……完全不能放心的好吧!
怎麼一上去就道歉啊?!
影山飛雄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這才跟學妹認識多久你就做了需要道歉的事情了?!!
金田一震驚地愣在原地,沒想到聽到了影山更加炸裂的發言。
……影山,你這家夥果然吐不出什麼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