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饒有興緻地看着她漲紅臉憋氣的模樣。
嬌羞、憤怒卻又無計可施。
前兩日瞧她舉足無措時,最喜咬唇。
如今臉唇瓣也不咬了,乖得想讓人心疼。
狠狠地疼。
“歡歡,你愛那個男人嗎?”
他叫她歡歡,音色低沉徐徐,缱绻萬分。
在觀瀾苑發了好一通脾氣,司徒一便用極快的速度将她從小到大事無巨細地查了清楚。他才曉得,原來她還有這樣好聽的乳名。
歡歡……
他勢在必得的女人,定然配得上一世歡愉。
“歡歡。”
“歡歡。”
“歡歡。”
男人喊得沉醉入迷,在不厭其煩地喊着她的名字的同時,将她那緊繃的下颌輕輕含在唇邊,替她放松。
也不忘了順勢而上,抹過她唇上的透色蜜脂,指腹拉過一道潤色。
“你……怎會來?”
言外之意,夜黑風高,你應該與皇爺相伴才是。
柳芳菲腿傷不便,多年來除卻平躺并無其他睡姿。整個人闆兒正地躺在床上,伸手将他不安分的身子輕輕一推。
“不喜歡?”
偏生越推搡男人眼裡的火星更甚,“可是,歡歡,我很喜歡。”
男人潮濕的吐氣透過錦被竄入貼身小兜,驚起一片顫栗。
從未想過她隻是在觀瀾苑走了兩步,便走到了自己眼裡,夢中。
荒淫一夢,換來的是無處可發的邪火還有——欲望。
出于好奇,初嘗“美味”,便再也離不得了。
時時想,刻刻念。
手上、唇上皆是薔薇水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是什麼味道他也不知。
總之,就是吊着他,勾引他,讓他丢了魂兒沒了心的那股味道。
總之,就是想讓他發了瘋般把她占為己有,私藏的那股味道。
大抵是有些魔怔。
他不知曉自己對着旁人是否也會如此這般,瘋狂試探不知節制。可他現下,此刻,哪怕是溺在她身上,也甘之如饴。
他欺身壓上錦被,迷離失控的臉在她身上輕掃。
燭光微黃,映在她發白戰栗的臉上,飄飄蕩蕩晃晃悠悠。
“歡歡,他也曾碰過你?”
滾燙的呼吸灑在頸側。
“這裡?”
軟熱的唇忽然含住她耳垂上的細肉。
“還是……這裡?”
唇瓣摩擦間,指尖纏繞住後背如絲的系帶。
窗外雪聲驟大,柳芳菲渾身緊繃,抓住床沿不敢有分毫動彈。于是趁他低垂眼眸之時,将盤頭木钗取下橫亘在二人之間。
她喘息着将钗尖抵住她的喉結:“我不過一具殘身,您想要便要了去。左右不過再死一次……”
木钗随着她抖動的手一上一下,掃過男人滾動的喉結。
死?
她竟提到了死?
當初自己将她救下,生了一場大病,如今豈敢如此輕易去死!
有他在,誰也不能讓她死,她自己也不能。
他眼底有暗火欲瀉,也愈發不管不顧起來。
便沖着钗尖欺壓而下,木钗刺破皮膚的瞬間,柳芳菲驚呼一聲将其快速收回了。
她下意識的動作取悅了眼前的男人,竟忽然扣住她後頸深深吻下。片刻後,血腥氣混着薔薇水的香氣在唇舌間炸開。
“歡歡,昨日……”
他壓在她身上喘氣兒,豐盈潤澤的唇遊移到耳際,“昨日你來觀瀾苑走路,是不是在那雪地裡……”
“施了咒。”
否則,怎麼解釋,我着了魔的入迷。
柳芳菲不動了。
任憑眼眶赤紅,淚水打濕繡花枕巾,然後抖着身子,放棄了抵抗。
閉眼前,她依舊是那句話嘟囔着:“左右不過一具殘身,您拿去吧……”
滿足你的好奇與探尋。
拿去後,就别再糾纏了。
她很累,應付完趙瓊華母女後,如今還要應付一個姓甚名誰都不知曉的人。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自己嫁給皇爺最大的阻礙。
一想到這些,兩行清淚從雙眼滑落,卻被身側之人輕輕吻去。
與我親近,就讓你如此難受?
那如果是他,你是不是會微笑迎合,陷入沉醉?
“你喜歡小二嗎?”
“嗯。”
“那便留給你。”男人起身的動作明顯,床褥掀起褶皺。
将錦被重新掖好蓋在她身上,不留一絲縫隙,“作為交換這支木钗放在我這兒。”
柳芳菲捏了捏空落落的手,才驚覺木钗不知何時已落入他手。取而代之的是他從懷裡摸出的暖爐。
直至聽到雕花木門再次開合的聲音,才微微睜眼,恰巧捕捉到墨色衣襟一角從門縫滑過。
“呼——”
屋内無人,總算吐出心中悶氣。将抹胸系帶扣好,方才憶起,自己這身子,被那雙略帶薄繭的手交纏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