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你腦子裡的想法,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家小姐此番觀瀾苑,為何渾身都是濕的?”
司徒妄将荟如的眼神盡收眼底,被誤會的滋味算不上好。可現下更關心歡歡為何會反複發熱。
于是,荟如毫不留情地将司徒一出賣了:“司徒一公子将素輿推得飛快,他的身手您應該比我更了解。”
當然了解。
如若不然,此次出行也不會僅帶他一人了。
他撚着手中一縷秀發,心裡默默地給司徒一記上了一筆。
蠢貨。
進屋也有一會兒,荟如手中還端着藥罐子,冒着絲絲熱煙,忙說:“這藥正好入口。”
隻是柳芳菲閉着眼睛失了意識,喝藥還得費一些功夫。思忖間,把從廚院帶的竹管一并遞了過去。
“小姐自腿傷之後藥物未曾斷過,有的時候昏迷,夫人便是用這竹管喂的藥。”
“為了歡歡吃藥,她倒是費勁了心思。”
司徒妄冷笑着睨了那竹管一眼,語氣不乏嘲諷。
心裡盤算着也給趙瓊華記了一筆大的,“把這東西扔了,日後歡歡的藥,我親自喂。”
荟如得了令,将竹管扔到一側火盆裡,混着炭火烤去了。竹管甫一進盆,那火苗順勢竄高,發出“噼啪”的響聲。
司徒妄一手将柳芳菲扶起掌住後腦勺,一手接過湯碗,毫不猶豫地徑直喝下。旋即對準那微張的嘴唇長驅直入。
進攻,入侵。
湯藥順着相貼的唇縫流出些許,沿着下颌流入空蕩蕩的長袍内裡。
柳芳菲還是毫無回應,隻是當苦味在唇齒間延展開來時,她才微微蹙眉,嘤咛一聲,然後又不作聲了。
荟如捂着唇看着這一切,以為他有比竹管更好的方法讓小姐喝藥,未曾想竟然是以口渡藥!
小姐說得不錯,他的确是個登徒子。
即便他對小姐極好,充其量也隻能算得上是個喜歡小姐的登徒子。
尤其是現在,湯藥流到了小姐長袍内裡,登徒子竟然……竟然……拿了絹帕往長袍裡去了……
當絹帕帶着褐色藥漬從長袍中拿出時,男人淩厲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震驚與不可置信:“還看?”
荟如身子一抖,被吓得立刻扭頭,不再看了。
主子的事兒,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謹記。
後來,她将自家小姐的衣物攤在火盆旁烤着,剩下的便交給這個不知禮義廉恥的登徒子了。
至于這個登徒子,又是照看了柳芳菲一夜,不曾合眼。
翌日,光亮順着窗棂絲綢透在柳芳菲臉上,她才悠悠轉醒。
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柳芳菲四處看了看,熟悉的屋子、茶案還有身上這件熟悉的長袍,混着檀香。
掀開錦被,一股冷風順着長袍進入肌膚,她這才意識到,身上竟不着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