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陸湮不解，“鄧老師你要去哪？”

“這是關老師要求的，自然有他的意思。我還會在這裡的。”

鄧肯邊說，邊翻着桌上的一本書，然後在旁邊的紙上留下了一串數字。

987609889482 890876 237890497754。鄧肯從桌前起身，将筆放在了桌子上：“你收拾東西吧，我去找關老師了。”

陸湮看到鄧肯的動作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等他走後，陸湮對着數字和書上的内容，翻譯出了數字的意思。

“去了繼續保持，找機會，告訴蘇霧也和你一樣。”

這是之前鄧肯教給他的數字密碼。用手邊的一本書，和一串數字，就能組成一段别人看不懂的文字。

為了保險起見，鄧肯說的比較隐晦，隐掉了重要的信息，但陸湮都明白。

鄧肯是要他去了關弘那裡，繼續假裝自己實驗很成功，已經幾乎沒有情緒了。

沒想到這段數字裡還提到了蘇霧。

霧霧也會去嗎？

想到馬上可以見到蘇霧，陸湮心裡就止不住地開心。但是又想到蘇霧以後也要和關弘呆在一起，陸湮的那點興奮勁兒就又消失了。

他在兩種情緒之間反複橫跳着，頭悶悶地痛。不過這點疼痛陸湮已經習慣了，不聲不響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看到床頭邊的啞鈴，陸湮想了一會兒，把他裝進了自己的物品裡。

那個是鄧肯平時讓他用來鍛煉身體的，拿到關弘那裡，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陸湮在那張紙上留下了兩個數字。

88

對應着解碼出來，就是再見的意思。

寫完後，陸湮就拎着自己的書包，往關弘的房間走去。

他知道關弘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是這棟房子裡最寬敞的一間房。

裡面容納了辦公室、書房、卧房和一個小的實驗室。

陸湮隻是知道房間的位置，但從來沒進去過。

他站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敲門的時候，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出來的是鄧肯。

兩個人碰了面，誰也沒有說話，各自側過了身子，讓對方過去。

陸湮等鄧肯走了之後，才往房間裡走去。

原來走廊門後，就是關弘的辦公室。晶藍色的色調，桌上又擺着一個蝴蝶标本。看來他是真的喜歡蝴蝶。

關弘見到陸湮來了之後，冷漠地說了句：“進來吧，把門關上。”

陸湮照做。

“你坐着吧，等她醒了再說。”

陸湮順着關弘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在牆角的沙發上躺着的是蘇霧。

他們真的很久沒見了，久到陸湮看到現在的蘇霧都有些陌生。

小身子側躺在沙發上，左手垂落下來，上面不知是什麼時候套上了一個鋼圈，左胳膊上和臉蛋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陸湮深吸了口氣，他閉上了眼睛。憤怒已經升了上來，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拿起自己行李裡的啞鈴，朝關弘砸去。

但是他沒有做。

雙拳捏緊，骨骼都咔咔想着。陸湮隻是站在原地停頓了幾秒鐘，就又照常往前走着。

在蘇霧旁邊坐了下來，書包放在了腳邊，連看都不看身旁的人一眼。

一直在偷偷觀察他的關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看來鄧肯說的是沒錯，這陸湮的情緒基本上被控制住了。不然以他和蘇霧之間的關系，這時候不可能善罷甘休。

思及此，關弘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下，将精力從陸湮身上，轉到了自己手下的研究結論上。

蘇霧就躺在陸湮的左側，陸湮甚至都可以聽到她均勻的呼吸。

好幾次陸湮的小指都跳動了幾下，但他都生生忍下了，害怕自己這細小的舉動被關弘發現，那樣就會給兩個人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霧霧，趕快醒醒啊。

躺着的蘇霧似乎感應到了陸湮的呼喚，身子竟然真得動了起來。

感受到這細微的動作，陸湮整個身子都繃緊了。關弘同樣也發現了動靜，擡眼往這邊看過來。

蘇霧覺得自己是在一片海洋裡晃蕩，身旁有無數的海洋生物圍着。最前方是一個巨型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坐着的，就是陸湮。

“陸哥哥。”蘇霧輕哼出聲，“你來啦？”

陸湮閉着眼睛，不知道此時的蘇霧正在做夢，以為她已經醒了過來。他假裝自己仍在睡覺，不去回應蘇霧。

“陸哥哥，陸哥哥。”蘇霧一直叫個不停。

陸湮越來越緊張，他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了，就在此時，關弘的聲音将他拉了回來：

“小霧，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