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隻有那不斷刺激人的大腦得讓人愉悅的東西重要,一個人前赴後繼地奔向成為一顆棋子,到最後什麼也不剩下,什麼也不留下,可笑的是,我們就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鹿米在這個世界見到的人的表情隻有麻木,那是被爆炸的娛樂逐漸腐蝕的外表,他們永遠沉浸在感官刺激中,不需要思考,隻需要不斷地接受。
到最後,隻剩下那可笑的娛樂。
可鹿米在拉面館裡見到了許許多多的思考的人類,卻也見到了他們臉上的悲傷。
鹿米想到了那虛拟世界當中,每個人都很開心,都很快樂。
是思考讓人痛苦,還是因為了解到了現實與虛拟之間的不同而覺得痛苦。
如果鹿米出生在這個世界,如果這個世界的腦機接口更加容易接入,或許鹿米就會像其他一樣沉浸在那樣的世界裡面了。
鹿米不敢進入那樣的世界,或許就是害怕被那個世界腐蝕。
那個世界代表着這裡最先進的一切,滿足了人類的一切,人活着隻為了不斷填滿自己的欲望,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夜翊不過是他們砧闆上的肉罷了。火的時候捧成流量密碼,要不是夜翊火,誰還會出動那麼多人來找他,說是找夜翊已經找瘋了,奇怪的是基本上都有定位功能,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找不到一個人。”
“說不定夜翊就是因為受不了壓力才逃跑的,回去就是羊入虎口,高強度直播,零保障合同,說變就變的分成比例,但凡敢反抗,分分鐘讓你查無此人。”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鹿米隻覺寒意升起。
這一切在腦海裡拼湊成一張張血肉模糊的面孔。
鹿米迫不及待地等下班,和秦輕一起回家。
一路上,鹿米心事重重,完全沒有心思和秦輕說話。
他的面色極差,秦輕幾次想開口,但看到鹿米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能感覺到,鹿米一定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回到家,鹿米幾乎是撞開門的。
秦輕趕緊上前扶住他,關切地問道,“鹿米,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秦輕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直到此刻才終于問出口。
鹿米将面館裡聽到的内幕和盤托出。
随着鹿米的叙述,秦輕的臉色愈發陰沉,眉峰死死擰成結,“沒想到直播公司這麼黑暗。要是回去了,肯定會被他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秦輕語氣中帶着不屑,“夜翊?聽都沒聽過。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兒,當我傻?”
鹿米也覺得不該回去,那些試圖逃離的人,最後都沒有好結局。
風俠行身形一晃,輕飄飄地翻身躍進屋内,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鹿米看到這位不速之客,懷疑自己出門前是不是忘記關好門窗了,否則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出入,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鹿米皺了皺眉,正想開口質問,卻聽到風俠行率先開口了。
“我在樓下看到武門的人了。”風俠行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容忽視的凝重,“再晚一步,我就該和他們交鋒了。怎麼回事?”
秦輕聽到這話,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原本就有些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怎麼回事不該問你嗎?難道不是你把他引來的?”
風俠行沒有回答秦輕的問題,而是迅速走到牆邊,伸手在牆上輕輕一揮,一道光芒瞬間亮起,一張城市地圖清晰地投影在牆上。
地圖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紅點,那些紅點如一隻隻可怕的紅色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詭異的光芒,某種可怕的病毒正在這座城市中迅速蔓延。
“武門和俠門的沖突升級了。”風俠行指着地圖,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擔憂,“你們看,城南區域的紅點格外密集,他們在到處抓人,尤其是和俠門有過接觸的。鹿米,你最近絕對不能出門。”
鹿米聽到這話,盯着地圖上那些如同血痂般密集的紅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秦輕也皺着眉看着地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不解,“武門突然大動幹戈,總不會隻是意氣之争。他們到底在找什麼?”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或者說,芯片能給他們帶來什麼?”
風俠行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搖了搖頭,“他們完全沒有看到芯片有足夠的價值讓武門的人如此瘋狂。秦輕,你想想,武門的人怎麼會突然對俠門的人如此感興趣?他們到底在找什麼?”
秦輕皺着眉,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風俠行說得有道理,武門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俠門的人展開如此大規模的搜捕。
他們一定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而這個東西給武門帶來巨大的利益,僅僅是芯片嗎?芯片會有那麼大的價值?
“現在武門放出話,任何沾過俠門的人,都可能是病毒載體。”風俠行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秦輕的思緒,“他們的探測儀能追蹤到納米級的生物信号,連下水道的老鼠都不放過。”
聽到這話,屋内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重了。
如果武門的人真的有這麼強大的探測儀,他們還能去哪裡躲避武門的追捕?
武門的人現在就像一群獵犬,正在這座城市中四處搜尋他們的蹤迹。
而他們,就像一群無處可逃的獵物,隻能等待被捕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