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塵和南宮珏一起用早飯，期間蕭清塵一直沉默不語，氣氛有些莫名。

他吃完飯也打個招呼就想走，仿佛在刻意躲着南宮珏。

南宮珏笑容似乎有些無奈，趕忙伸手攔住他，“小塵，是我做錯什麼了麼？為什麼要躲着我？”

蕭清塵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陰影，他的眼神被遮擋住，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但睫毛卻一直在顫動。他雙唇緊閉，依舊保持着沉默，似是在糾結着什麼。

南宮珏凝視着他，眸色愈發深沉，他頓了頓，低聲開口道：“小塵是在糾結我昨晚為何會親你麼？”

“你早上果然聽到了！”蕭清塵聞言，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後有些不知所措。

南宮珏看他耳根都紅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随後伸出雙臂，不顧蕭清塵的抵抗，将他輕輕擁入懷中。

“小塵，我不想騙你。你之前問過我，為何要如此幫你，那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我便心悅于你。昨晚，更是情不自禁。”低沉的嗓音溫柔，在蕭清塵耳邊響起時仿佛輕輕撩撥的人心底發熱。

“你、你怎麼能……這樣……”蕭清塵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有些站不穩，開口都帶了些哽咽，“我們都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修士之間同性結為道侶多如牛毛。”南宮珏挑了挑眉，退開一點雙手捧起蕭清塵臉頰，額頭相抵，“小塵，我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麼？”

他的目光堅定而深情，看着蕭清塵的眼睛中還帶着緊張和期待。

蕭清塵微微一愣，臉頰瞬間泛起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嗫嚅着說道：“我、我不知道……”

他輕輕咬着下唇，猶豫了片刻，又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可是……我、我會想要見你，靠近你時會心跳加快……”

蕭清塵越說臉越紅，南宮珏倒是原本略顯失落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

他之前的确不懂情愛，但他能對他有這樣特别的感覺，就算開竅了……

“夠了，這樣就夠了……”南宮珏心底發軟，抱緊了蕭清塵，笑容止不住，“小塵，你對我也有感覺，對不對？”

蕭清塵輕輕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南宮珏的拇指輕輕摩挲着蕭清塵的泛紅的眼尾，深情落下一個吻。

……

自那之後，南宮珏對蕭清塵愈發體貼入微。

這日，蕭清塵正在房間裡收拾東西，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床邊，看見枕頭下兩枚玉簪靜靜地躺在那裡。

蕭清塵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他想起自己曾答應為東方長風和西門無術治病，盡管如今已經知道他們欺騙了自己，但他向來言出必行。答應過的事，還是要做到。

正好南宮府有專門用來煉制丹藥的藥房。

蕭清塵這一日便在裡面研究。

南宮珏回來時沒有看到他。還是管家福伯告訴他，今天一整天蕭清塵都在藥房内。

南宮珏聽聞，徑直朝着藥房走去。

“小塵，聽福伯說你今天一天都在藥房，出什麼事了麼？”

他話音落下推開門，正好看見蕭清塵手持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紅的鮮血滴落在藥碗中。

南宮珏神色驟變，心中猛地一緊。他幾步上前，迅速握住蕭清塵的手，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與後怕，隐隐還有些怒火，“你做什麼？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蕭清塵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有一瞬間，南宮珏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勢從未有過的駭人，讓他心髒一顫，臉色微微泛白。

他喃喃解釋道：“我沒有想要傷害自己，我隻是在研制新藥……”

南宮珏聞言稍稍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皺緊了眉頭，追問，“什麼藥要用自己的血？”

蕭清塵輕聲解釋了他的想法——他發現能徹底治愈東方長風和西門無術的解藥需要一味特殊的藥引，而這藥引，竟是他自己的血液。

南宮珏看着一臉為别人着想的蕭清塵，心裡莫名不舒服，他垂下眼低聲道：“他們騙了你，你還要給他們制藥？”

蕭清塵頓了頓，輕聲說道：“他倆雖騙了我，可我既然答應過要給他們解藥，就定會信守承諾。等研究出藥來，便與他們徹底斷絕往來，互不相欠。”

南宮珏聽着蕭清塵的話，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他心疼蕭清塵的善良，不希望他為了欺騙過他的人傷害自己。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不值得。

可他自己呢？他就沒有欺騙過他麼？

南宮珏心裡壓抑，動作越發輕，他握住蕭清塵受傷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為他包紮傷口。

包紮完後，南宮珏将蕭清塵擁入懷中，聲音沙啞，“小塵，不要這麼善良，自私一點好不好？”

“南宮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答應的事，我不能不做。”蕭清塵靠在南宮珏懷裡仰頭，認真地看着他，“等之前的承諾都完成後，我就可以毫無牽挂地和南宮大哥在一起了。”

他說着耳根有些熱，眼神卻明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