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寒心中怒海翻湧，猛地上前，握住蕭清塵的手，将人按在小塌之上。

隻要一想到剛剛目睹的畫面，冰冷怒火便在胸腔中灼燒。

他像是被某種瘋狂的占有欲驅使，強勢親吻着蕭清塵方才被觸碰過的每一處地方。仿佛要用這樣的方式，徹底抹去那些令他心生嫉恨的痕迹。

他因為憤怒手腕上禁锢蕭清塵的力道極大，然而，身下的蕭清塵比他更加憤怒。

“你放開我！”

身下的人拼命掙紮着，小腿用力蹬踹着北冥寒，嗓音因為憤怒委屈而帶上了哭腔。

北冥寒原本肆意的動作，在目光觸及蕭清塵的瞬間，陡然一僵。

他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眶卻通紅，像一朵被霜打過的桃花。那雙濕漉漉的眼眸滿是委屈與憤懑，此時直直地瞪着北冥寒，“所以，這段時間陪在我身邊的夫君是假的？都是你安排的？”

“你騙我？”

他的眼神難以置信，聲音帶着顫抖和難過，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蕭清塵的質問仿若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将北冥寒從瘋狂的邊緣拉回，稍稍清醒過來。

蕭清塵此時楚楚可憐的模樣，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精準無誤地刺中了北冥寒内心最柔軟的角落。他的心猛地一揪，一陣鈍痛襲來——是了，是他先騙他的，又怎能因為對方和劍靈親密而生氣？

他也不過是以為那是自己罷了。

北冥寒内心憤怒瞬間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愧疚和懊悔。

北冥寒閉了閉眼，沉默了會兒，冷質嗓音暗啞，“是我錯了。”

這句話從平日裡冰冷無情的北冥寒口中說出，還有些令人意外。

他這樣像是沒有任何情緒的人居然會道歉？

但這一下，更讓蕭清塵委屈的情緒控制不住洶湧而出。

“你不想理我就不理我，也不要騙我呀，我以為那是你才……”他哽咽着，肩膀微微顫抖，聲音漸漸說不下去，隻帶着無盡的委屈失落。

北冥寒心中一痛，越發覺得自己做的事可惡。

“我沒有要不理你……”他喃喃着，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抱住蕭清塵，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再次惹惱對方。

北冥寒緩緩握緊了拳，幹澀解釋道：“對不起，最開始我厭惡與人接觸，但又擔心你沒人陪伴生病，才會讓劍靈陪着你。别怕，淩霜劍是我的本命劍，沒有自主意識，劍靈是我的一縷意識，沒有外人……”

像是擔心蕭清塵心有芥蒂，他越說越急切，平日裡那冷淡的面容都帶上了幾分焦急。

蕭清塵反應過來，怔怔看着他，“既然都是你，那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你還……還罵我！”

他明顯想到先前對方突然出現時說的明顯帶有侮辱意味的話，眼眶更紅了。

北冥寒聽到這話，一時間竟有些不好開口。他自己都還沒完全理清剛剛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複雜情緒，難道要說，他是在嫉妒自己的劍麼？

他冰冷的聲音盡量柔和了幾分，再次道歉，“是我說錯了，隻要你能消氣，我自罰可好？”

話音剛落，他手中瞬間翻轉，一把冰錐模樣的透明匕首浮現，随後寒光閃爍，他毫不猶豫地将匕首狠狠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衫。北冥寒眉頭都沒皺一下，倒是蕭清塵被吓了一跳。

“你做什麼！”蕭清塵驚呼一聲，連忙上前，雙手慌亂地捂住他的傷口，臉上神色擔憂，“道歉就道歉，你傷害自己做什麼？”

北冥寒看着蕭清塵焦急擔憂的模樣，冰冷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輕聲歎息，“你怎麼這麼心軟？我騙了你，不過是多了一道傷口而已就心疼我？”

蕭清塵抿了抿唇，垂下微微濕紅的眼，“……算了，我原諒你了。”

“真的？”北冥寒心中猛地一動，他一把将蕭清塵拉進懷裡，緊緊抱住。

蕭清塵順勢将下巴擱在北冥寒肩膀上，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道：“那你以後就不許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