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有那丹陽郡主,如此能征善戰,怕是九天玄女轉世,咱們根本沒法兒抗衡!”
“完了完了,碰上這樣的對手,咱們這次肯定要命喪于此了,早知道就不跟着抵抗了……”
祖郎被親兵拖着往寨内撤退的背影,在濃煙裡縮成倉皇的黑點。“撤,撤退——”
丹陽兵趁勢湧進寨門,祖郎嫡子舉着骨錘撲來,滿臉憤怒地撲來。
那少年黧黑面龐還帶着未褪的絨毛,稚嫩中卻透着一股狠勁,可他還沒靠近,在下一瞬便被趙虎的□□挑上半空,血珠濺落在積雪上。
“兒啊!”還未走遠的祖郎看見這一幕,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沖着身後的親衛吼道:“去!放那孽障出來!”
他口中的孽障,正是他的女兒阿卓。
那是一個真正的煞星。
曾經祖郎親手用鐵鍊将阿卓鎖在了禁閉室裡,可如今卻不得不放出阿卓,依靠她做最後的抵抗。
鐵鍊崩斷聲未落,赤足少女已踏着碎木躍上殘垣。
阿卓手腕腳踝還帶着禁閉時的淤青,雙刀卻舞成兩輪冷月,丹陽兵刺來的長矛竟被她反手絞住刃口,生生擰斷三杆槍頭。
王鏡正指揮着士兵進攻,眼角餘光瞥見了阿卓,不禁眼前一亮,她低聲喝令:“那個女将,留活口!”
副将趙虎心領神會,點頭示意,而後迅速傳令下去。
阿卓的獸皮束腰已被劃破,卻愈戰愈狂。
雙刀削斷七八支長矛弓弦後,她突然旋身擲出半截斷矛,直取王鏡面門。
趙虎猛地揮臂劈開。
阿卓雖戰力高強,可無奈丹陽兵人數衆多,随着時間的推移,她漸漸體力不支,身上也添了幾處傷口。
她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呼吸也愈發沉重。
終于,在一次轉身抵擋時,她被設下的絆馬索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沒等她起身,幾把長槍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阿卓被逼進死角。
“你們漢人……咳咳……隻會使詐!”阿卓啐出口中血沫,竟然還想再戰。
王鏡走上前,蹲下身看着被俘虜的少女。
少女立刻發出幼獸般的尖嘯。
王鏡仔細打量着她,才注意到她衣衫殘破,露出的皮膚凍得發紫,赤足上結着血冰,脊背卻仍像弓弦般緊繃,像隻炸毛的山貓。
王鏡解下自己的大氅,輕輕覆蓋在她身上。
少女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布料上的體溫讓她瞳孔微微顫動。
“裹嚴實了,這天寒地凍的,小心寒症要了你的性命。”
少女聽到聲音,猛地擡起頭,眼中滿是警惕與疑惑。她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料到這個打敗自己的漢人會有這般舉動。
“漢人,你居然不殺我。”她下意識地往大氅裡縮了縮,她的身軀習慣了冰冷,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王鏡微微一笑:“你身手不凡,雙刀破我十二道絆馬索,這份本領我很是欣賞。我要你活着,把你變成我的人。”
說着,王鏡頓了頓,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原本想冷哼一聲,以示不屑,可她猶豫一瞬,最終微微低下頭,避開王鏡的目光,悶聲說道:“阿卓。”
越女阿卓。王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随後,王鏡在山越俘虜的口中得知了阿卓的全部身世。
她是山越宗帥祖郎的女兒,自幼習得一身非凡武藝,雙刀使得出神入化。
可祖郎卻總覺得她出身卑微,又未經教化,行事作風如同野獸一般,對她滿心嫌棄,甚至還擔心她日後會弑父奪位。
阿卓曾與祖郎的嫡子起了争執,傷了嫡子,祖郎盛怒之下,便将她囚禁起來,直到今日才重獲自由。王鏡聽完,不禁歎了口氣,這麼說來,也算身世可憐。
王鏡命其他人繼續收拾戰場,追殲餘敵,帶阿卓下去休息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