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鈍唇珠被迫陷在人指間,被撥得發涼合不攏,連聲音都變得粘糊奇怪,像被人含住了舌頭。
偏偏沈懷序頗有耐心等她,明明指頭還在人嘴裡,還側頭明知故問:“清梨說什麼?放松些。”
她能說什麼,這從後被牽扯的姿勢太被動怪異了,弄得人臉頰發燙。況且捏肩怎麼捏到嘴巴裡,要她牙齒再張開?
紀清梨覺得不對,才吐出個不字身後人就頓了頓,很快再來不及懷疑,前後兩隻手将她完全托住,輕輕一撥,下面腿彎也被人用鞋尖分開,就快要站不住。
她一下自顧不暇上下失防,急得鼻尖出汗,再聽沈懷序慢條斯理說那可憐孩子多言辭懇切希望她去,哪還有拒絕餘地。
懷疑沈懷序怪怪的念頭全被攪散,人隻有在掌心悶悶點頭,目光觸動說好。
好乖。
她總是這麼心軟的。沈懷序頭低下來,神色克制在昏暗處,手卻貼在腰上遲遲沒收回:“那後日我命人安排好馬車,還有哪不舒服麼?”
下巴被弄得好酸,不知沈懷序是怎麼撥弄她嘴巴,總之連帶裡頭都又涼又麻的。紀清梨光嗯嗯兩下,捂住腮邊,吐出小截發酸的舌頭,哪敢說她這裡也不舒服。
沈懷序在廊下目送她離開,好意為她按過後他似乎恢複了平日沉冷姿态,讓紀清梨心安了些。
她不知道即使她不說,光舌尖在人眼下晃了圈,背地裡也有不見光的視線濃濁如團泥,附踞撲到面前,緊貼着她皮肉滾燙磨轉好幾個來回。
*
後日天氣陰陰,雲層灰蒙蒙鋪在眼前。
紀清梨打量着,擔心今日是要下雨。今早還收到了紀家的來信,紀文州又問她進展如何,言語間幾分催促的意思,讓她不大舒服。
馬車早就備好,門口烏泱泱站着人,楊氏叮囑着人再帶箱經書去廟裡開光。她昨日聽聞小夫妻要去廟裡祈福,也動了心思要去。
老夫人信佛,沈家本就有每年去寺廟祈福的慣例,最近府上表小姐又剛送走不久,楊氏想着路途遙遠難測的,該求個順遂。
還有該給紀清梨求個子嗣,沈行原日後官職也得祖宗保佑,去都去了幹脆好生捐點香火錢,在佛前都轉一圈。
故而這天氣也沒什麼了,楊氏不在意:“這雨一時半會應該也下不來,早去早回就好了。”
她瞥眼紀清梨,紀清梨病後來她這兒的次數就不多了,婆媳兩人直到這幾日關系都一直不冷不淡的。
雖然她跟紀清梨是沒什麼話好說,也不想跟她怎麼說話,但畢竟眼下要坐一輛馬車,楊氏覺着她還是該寬容大氣點,不跟這個丫頭片子計較。
她把腰間手帕挑出來,側頭清清嗓子擺足姿态要說什麼,後面一身石青色湖綢長衫的沈懷序冷冽淡然,率先開口:“清梨。”
紀清梨應下,這就被沈懷序叫走坐他那輛馬車了。
楊氏頓時啞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梗了半天把那手帕又塞回去。
回頭見小兒子面色古怪站在原地,楊氏沒好氣斥他:“傻站在那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上車。”
沈行原不吭聲,安靜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廟前由住持親自接待,而楊氏讓紀清梨去拜觀音,她要去先捐香火錢。
“去吧,”沈懷序輕輕颔首,凝着她,“拜完在茶室休息等我就好。”
紀清梨想左右都是很快就能拜完的事,也就應下獨自去往觀音殿了,自此和其他人散開。
觀音相巨大莊重,被俯視間令人下意識收斂神色。不過雖說是求子,但她俨然對子嗣毫無概念,也想不出她有個和沈懷序的孩子是什麼感覺。
聽昨日沈懷序對五皇子處境的可憐描述,難道沈懷序是個很喜歡孩童的人?
紀清梨老實朝觀音作揖,随後便可去茶室等沈懷序一塊去給五皇子求平安。大抵是她面善,旁邊泡茶的兩個小和尚也有膽子竊竊說起閑話來:
“聽說外頭來了個世子,派頭大着呢。”
“世子,都是世子了,他還有何要求的?”
“這幾日來廟裡的權貴難道少?聽聞是世子以前過得不好身子弱,王妃求平安。不知怎的,那世子偏跑去月老廟裡,求姻緣簽去了。”
“榮華富貴都已經有了,他還要去‘求’來姻緣?”
紀清梨望來眼,兩個小和尚自覺背後議論香客不好,忙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陀佛。
熱氣缭繞的茶端來,小和尚賠笑道:“夫人請用茶,同大人的感情和睦,就是不去月老廟裡拜,必定也是情比金堅互相伴随的。”
紀清梨不欲為難他們,隻是想起這趟來得緣由,忍不住問:“五皇子的生母是在這出的事?”
小和尚面面相觑,隻能說是有婦人掩人耳目的來,虔心虔誠地拜了好久,不料那日下雨山路不好走,就這麼出了意外。
聽到是給孩子求平安符才有此事後,紀清梨眉眼也耷拉下去,很有點可憐素未謀面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