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詭異中,方才引他們進來的男子又踏入席間,朝着雲栖笑眯眯道:“閨女,咱們看你也實在喜歡,來這裡都是緣分,你看,我們這還有這麼些大哥大爺沒娶上媳婦呢,你幫幫忙。”
雲栖“啊”了聲,一副可憐無依的模樣,心中卻心寒至極。這些愚民簡直是又蠢又壞,尋常的村民,即便她修為不高,也是能勉強應對的。這些人雖見她與另外兩人均是仙氣飄飄,卻也因她隻是一個女子而輕視。
在他們眼中,就是仙女也是要被留下來的。
真真窮山惡水出刁民。
思及方才顧師兄和林師兄接連被支走,果然從一開始就在打她的主意。
她站起身,暗中運氣,打算将這些混賬玩意的鼻子都打歪,還未将靈力凝聚發出,場地忽地一陣昏暗,場地正中央的土地上,被頂起個土坡來,一團什麼東西在蠕動,一下下,緩緩爬出。
雲栖:?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鬼!是,是鬼!”有人驚恐大叫,雲栖撓頭,才意識到,這東西和她方才沒有任何關系,悻悻收手。
全場氣氛甚是緊張,那東西逐漸顯露全貌,是個老妪,露出的皮膚上皺紋深似樹皮,兩眼全白,毫無眼黑,手指似骨爪,指甲伸出老長,甲縫全是肮髒泥濘。
真就是,完全符合雲栖想象的一隻老年厲鬼。
老鬼忽轉頭,看到了雲栖,立即喜不自勝,語調尖銳刺耳:“甚好,此處還有修士?真真大補!”
這鬼的能力遠在她之上,雲栖看不出她的修為,也知自己完全不是對手,正慌張,忽聞得周遭男子慘叫連連,一看,他們的皮肉均炸裂開來,血液流出,一地猩紅,片刻之間,滿地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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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安随那男子一道而出,男子走在前,許是為分散他的注意,口中一直叨叨不停:“道長您就放心,那姑娘在此處安全的很!”
男子心中嘀咕,将顧懷安帶遠些才好,最好等那姑娘都被村裡人帶走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她不願,他們也有的是法子,大不了大肆宣傳一個修真的小神仙品行不端,同村裡人有事,傳出去諒他們也沒轍!
正走着,總覺背後陰涼,看頭頂一輪毒辣太陽,心道真怪,又見後頭道長不走了,心中一慌,莫非識破了不成?忙轉身正扯些旁的,卻見那方才還仙風道骨仙氣飄飄的道長,此時眼中總有股叫他雙腿發軟脊背生寒的意思。
他顫抖着往後退一步,後背貼上牆壁,哆哆嗦嗦道:“道長,咱還沒到呢……”
道長不言,他卻覺周身一股說不上來的疼,好似皮肉均炸裂開來被活生生剝下,眼球咕噜噜滾下,嘴被淩空撕裂至耳側,肚子憑自爛開,腸子肺腑嘩嘩流了一地。
他疼得幾乎昏厥過去,此等邪術,定是這道長!
那宛如神明的男子卻饒有興緻看他,将他的慘叫視為仙樂,嘴角含笑滿眼慈悲,直到,這貌如豬狗的男子,生生疼死,才收回笑意。
“死亡,對你們這般肮髒低等畜牲來說,隻是會解脫。”
他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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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也甚是詫異,卻逃不過血肉的誘惑,抓起距離她最近的一具男屍,塞入口中咀嚼,鮮血順着她嘴角流下,本就肮髒的衣服更是腥臭無比。
吃罷,她方擦嘴,往雲栖這步步而來:“小姑娘,随老身一道回去罷!”
又是回哪?
雲栖不知道,但這老鬼斷然對她沒抱什麼好心,眼看二位師兄不在,又想,就算在,也不一定就是老鬼的對手,她隻得岔開話題,邊拖延時間邊想辦法:“老婆婆是何方神聖?我見婆婆一瞬殺死這些惡畜,修為真真高深至極!”
老鬼哼道:“少同你山鬼婆婆套近乎,神聖算不上,一方山主還是能勉強擔任,這些畜牲也不是我殺的。你知今日宴席是這腌臜貨有了兒子嗎,那你知他閨女昨夜找我,把靈魂都主動給我了嗎?”
說罷,她滿臉餍足:“主動獻上的靈魂,那可真是……美妙至極……”
她盯着雲栖,眼内均白,滿臉寫着饑餓:“尋常人都尚且如此,那,修士的靈魂,更是……啊!”
她慘叫一聲,手臂被人憑空斬下,怒目而視,卻見來者是一白衣少年,頓時大喜,這少年修為不過築基,在她之下,若是一并吞噬,簡直是大補!
隻是,那少年如何斬下她的手的……
她的視線凝在少年手中劍上,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占據了她的全部心神。那劍,那劍,她聽說過……
下一瞬,老鬼被斬殺在地,頭身分離,黑氣自斷裂的脖頸間不斷溢出,哭嘯雜亂刺耳。
雲栖揉揉眼,又瞪大眼。
她方才是不慌的,不知為何,想到顧師兄之時,她心中很是安甯,總覺顧師兄會将所有事情處理好,總覺他能應對任何棘手之事。
隻是……
這老鬼的修為多半不止築基,顧師兄竟然能跨境界斬殺,還是瞬間,這……
簡直是……
太厲害了!!
她滿眼崇拜,哒哒哒跑上前:“顧師兄劍術實在高超!”
太強了,定是顧師兄的劍法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