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瑟雅她們的離去預示着劇情的影響仍未停止,倪頌安無法不去擔心,在未來原書海洛入獄的那天,她是否會安然無恙。哪怕不是因為奧爾瑟雅她們,也可能是劇情看她不順眼,随意安上一個名頭。
但慌神之後,她又整理好種種證據,确認就算有人誣蔑她,自己也能理直氣壯地辯駁。
即便是世界意識想搞小動作,也必須得合乎邏輯吧?像之前那樣,弄出車禍來,最後那點兒影響在倪頌安的極力克制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也與摩黛絲提重歸于好。
倪頌安望向窗外,雨淅淅瀝瀝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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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琳在倪頌安出發之前幫她帶上了摩黛絲提平日裡愛吃的那些點心,作為在衢溪橘郡這邊工作了數十年的管家,她是看着摩黛絲提長大的,怎麼能不心疼這兩個孩子呢。
一個還不滿十八歲,一個離大學畢業還有一年多……
都隻是孩子啊……羅莎琳這樣想着,柔和了眉眼:“摩黛絲提她很懂事的,你們倆都是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倪頌安對着她笑笑,接過她手中包裝好的盒子,禮貌地點頭道别,坐上了車。
在車上度過的半個小時讓倪頌安感到漫長,時間被無限拉伸,好不容易到科日杜斯中學,倪頌安等車停穩,就自己立刻開門下去了。
她這次來找摩黛絲提前沒有告知對方,而是到了摩黛絲提住的宿舍樓後才給她發消息。
對面回複得很快,倪頌安手指往上一滑,她們倆上次聊天還是在半個月之前,後來倪頌安忙于工作和學習,跟摩黛絲提聊不了幾句就中止對話了。
摩黛絲提下樓隻花了幾分鐘,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倪頌安張唇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拎起自己手中的小盒子,生硬地露出一抹笑:“這個,是給你準備的點心,我來學校看看你,前陣子一直在忙。”
摩黛絲提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憔悴,可能是從噩耗中逐漸恢複過來了。她接過倪頌安手中的東西,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幾下,低頭時垂下的發絲擋住了大部分眼睛,問道:“姐姐,你要跟我上去坐坐嗎?還是你待會兒又要忙?”
“……我和你一起上去吧?”其實倪頌安還有一大堆事務亟待處理,但看着摩黛絲提孤零零的身影,她怎麼也說不出自己馬上就離開的話。
真實的内心想法先一步脫口而出,倪頌安一邊同她閑聊,一邊開始重新安排日程,把某些不太重要的事盡量往後推,留下與摩黛絲提相處的時間。
待宿舍的門被關上,屋内僅有她們二人。倪頌安上前一步,用自己的手包住摩黛絲提的手,遺憾的是,她倆如今有了明顯的身高差,摩黛絲提近來身形抽條,長得更健康了,倪頌安沒能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把她的雙手裹在手心。
這有些尴尬,但比起其它的事情,這根本不值一提。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倪頌安可以看清楚摩黛絲提眼中的紅血絲。
于是,再對上她的瞳仁時,倪頌安不免有些心疼這個尚且年幼的少年,她鄭重其事地開口——
“我說,我不會阻攔你繼承家産,待你成年後,也就是半年之後,我會将這些重新還給你。”
“你願意相信我嗎?摩黛絲提。”
摩黛絲提的眼睛卻閃過一絲驚訝,她定定地注視着倪頌安:“我相信你。”
“但是姐姐,我覺得你可能有什麼誤會,我不介意是你當家主,何況這是母親們的決定,你就是她們選定的負責人,不用說什麼‘還’之類的話語……”摩黛絲提回握住倪頌安,掌心溫熱。
倪頌安抽出一隻手,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畢竟你才是羅德尼家族的血脈,由你繼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總歸是個外姓人,不用再推辭啦。”
見她這樣,摩黛絲提也隻能默認下來。
“你今天還有事嗎?我們好像半個月沒見了,要一起聊聊嗎?。”最初的那點兒生分之感散去,摩黛絲提變得和從前一樣沒什麼區别,她放下點心盒,嗓音略含期盼。
“好。”倪頌安本來也想和她再相處一會兒。
兩人坐在陽台邊的小圓桌旁,桌布邊緣的流蘇垂落到倪頌安的褲子上。摩黛絲提朝她這邊推來了一隻玻璃杯,裡面顔色清雅的花瓣因熱水舒展開來。
倪頌安抿掉一口花茶,先開口:“最近在學校過得還好嗎?”
“還好,來科日杜斯的這一年多裡認識了些新面孔。”摩黛絲提的指尖被玻璃杯燙得有點兒紅,但她沒有收回手,反而把杯子捏得更緊。
“交到了新朋友挺好的……”倪頌安沒話可說,便自顧自點頭,胡亂地接着聊,“還記得一年多前嗎?當時你不怎麼會說這邊的語言,我特别擔心你在學校裡不習慣。”
摩黛絲提望着她笑笑:“得虧姐姐教我,否則我要花更長時間來适應這邊的環境。”
倪頌安想到之前的那些時光,感慨萬千:“辛苦你了,如果有什麼苦惱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姐姐也是,不要因為這些工作搞得自己太累。”摩黛絲提以關切的目光看着她。
屋外的雨已經停了,倪頌安又問了問摩黛絲提的日常生活及需求,便擡起手腕看了眼表:“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摩黛絲提起身送别,倪頌安打開門,剛好與宿舍外一群正要敲門的小女孩對上視線,幾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