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妮跳下車,将手遞向弗羅拉:“尊貴的大小姐,請——”
弗羅拉扯了下嘴角,沒有對她的行為做出點評,但順着黛芙妮的意,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兩人下車後擡眼看向倫俄爾堡,台階兩邊鋪滿了白雪般的栀子花,散發着張揚的香氣,翠綠的葉片襯得它們纖塵不染。
“看來是真的很愛栀子花了。”黛芙妮揚揚眉毛,拉着弗羅拉走進了其中。
傭人們帶她們去到宴會廳,懸在天花闆上的華麗吊燈一下子勾過來客們的目光,無數光彩被晶瑩剔透的寶石折射,熠熠生輝,牆壁上的瑪瑙壁畫看上去瑰麗且神秘。
初入廳内,會覺得這裡面竟然比室外還要明亮。
黛芙妮還注意到了與宴會廳相連的庭院裡還布置着各種琉璃燈,隻是現在尚且處于白天,光亮并不明顯,但已經能讓人想象到夜晚舞會來臨時該有多驚豔了。
座鐘的指針指到了五,是邀請函中所說的宴會開始的時間。
似有所感,黛芙妮牽着弗羅拉轉身,看見了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的兩人:“快看呀,弗羅拉,她們倆出來了!”
即便室内光線充足,夕陽卻還是堅持不懈地想要鑽進來。
被衆人注視着的倪頌安牽住摩黛絲提大大方方地走下樓,面上沉着冷靜,日光為她們覆上一層蜜糖般的金色,溫和而美好。
走到一半,不知是摩黛絲提張唇說了什麼,倪頌安停下附耳同她小聲講話,兩人臉上浮出隻有彼此才懂得的笑意。
黛芙妮忽然想起了之前她們在摩黛絲提的宿舍,被弗羅拉撿起來的那本名為《初戀》的書。
弗羅拉和她都看見了被摩黛絲提用記号筆劃出的那句話——
【我喜歡和她擁有共同的秘密,别人都不明白我們在笑什麼,這種信息差讓我忍不住笑起來,而我們正看着彼此,融化在彼此間的眼眸裡,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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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什麼時候可以拆開你給我的禮物?”摩黛絲提被倪頌安帶着跟無數的人打過招呼,好不容易逮到空閑問她。
“我個人比較希望呢,你晚上回去拆。”倪頌安偏過頭叮囑道。
摩黛絲提乖巧應道:“好吧,我保證會這樣做的。”
“真聽話。”倪頌安拍拍她的肩膀,“今天辛苦我們剛成年的壽星啦,等晚上的舞會過去就能休息了。”
摩黛絲提正想接一句什麼,又來了新的人和她們打招呼,随即挂上假笑跟在倪頌安身邊。
黛芙妮和弗羅拉在前面的人走後,也來同她們倆問好:“頌安姐姐,摩黛絲提,晚上好啊,還要祝摩黛絲提生日快樂!”
“歡迎你們來參加摩黛絲提的生日宴……”倪頌安能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戳了戳,餘光瞥去,是摩黛絲提在搞怪。
她不用心思就能猜到對方的意思——讓倪頌安來跟黛芙妮她們說話。
倪頌安不欲和摩黛絲提讨論到底是誰請來的客人,微笑着問起黛芙妮她們的體驗:“茶點之類的還合口味嗎?”
黛芙妮和弗羅拉點頭,她們倆來了之後在甜品區收獲多多。
“晚上還會有蒙面舞會,因為是臨時想出的主意,所以羅德尼會為大家提供各式各樣的面具,你們在手機上挑選就好。”倪頌安從外套内側的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了技術人員剛弄好的頁面,“待會兒就會通知全部來賓了,所以你們可以快點選,否則後面可能沒有喜歡的款式了。”
“這麼突然!”黛芙妮誇張地驚呼,立馬轉移了注意力,沒再繼續和倪頌安她們搭話,而是拽着弗羅拉朝着休息區跑去,“那我們倆先挑面具!晚上的舞會見!”
“好,再見!”倪頌安擡手揮了幾下,發現摩黛絲提真就一聲不吭。
她無奈地轉身:“你似乎不在狀态,剛剛發言時不還挺好的嘛。”
摩黛絲提隻是抱着她的手臂輕輕搖晃:“因為發言那會兒就已經耗盡了精力,你可沒跟我說會加即興的演講環節。”
倪頌安佯裝無辜:“我看她們很多人生日都會這樣,而且你不覺得錄下來,等十年、二十年後再看,多有意義啊!”
摩黛絲提咬咬牙:“你就是拿定了我會聽你的話。”
“哎,好啦,不要再想了嘛,反正台下這些觀衆以後說不定還會和你成為合作對象呢?她們不會揪着不放的。”倪頌安拉着她的手,将其包在掌心,“而且我覺得你的表現挺好的啊。”
“如果不是你自己總結了你的年少生活,我還不知道你以前的那些事兒呢。”
倪頌安說着說着,語氣裡帶了縷怅然。
摩黛絲提親自給她、給衆人講述了自己的過去,讓倪頌安得以窺見那些不曾寫在紙上的故事。
同樣是牙牙學語的年齡,倪頌安在福利院中被院長和義工們寵愛着,很快學會叫人;摩黛絲提被保姆照顧着,處處周到,但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是在兩歲半時。
啟蒙教育的階段,倪頌安已經能過目不忘,背下那些隻看過一遍的詩詞了;摩黛絲提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抱着書本不放,不理睬她人。
像小樹一般茁壯成長時,倪頌安和夥伴們上下學成群結隊,回到福利院又主動幫大人們幹活;摩黛絲提收獲了一大堆特長課程培訓,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晚上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