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名現已經恢複單身的大城市OL女性身上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情讓我基本上以後幾年都不會考慮結婚的事了,每次想起來也會有種生理不适的惡心感。
大約在六個月前,我和我在大三認識的男友就要進入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了,姑且把這個男友稱之為陳,因為他也确實是姓這個。
陳和我也不是同校,我在某次和同學到外面玩的機會認識到他的,雖然長的并不是很帥,但是意外的讓我覺得對這個人有好感,他的行為舉止也一點都不油膩,後來加了微信,聊了半年時間,我們就幹脆在一起了。
直到我畢業之前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因為我工作的地方離他家不遠,他有提出過想要我直接住在他家。
出于多種考慮我還是婉拒了他的這個邀請,畢竟即使是談了一年的男朋友我也不一定以後要和他結婚,那個時候我是這麼想的。
不過在我上班的這一年以來,陸陸續續地,有很多大小事情都是他在我旁邊為我兜底,我也越來越依賴他,以至于到後面我爸媽來看望我的時候,我都可以直接跟他們說我倆在交往的事情了。
陳沒有什麼親戚,據他說他的爸爸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準确的說是一家人出了車禍,最後隻有他和他的媽媽活了下來,他的姐姐和爸爸就此與他們天人兩隔,剛聽見他訴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我還在為自己沒有早點信任關心他而感到自責。
說到陳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婆婆,倒也沒什麼不合我心意的地方,隻是母子相依為命,我想以後結婚,他多少要考慮一些他母親的感受,畢竟一個女人拉扯大一個孩子并不容易,我想我是可以理解他和他母親之間深厚的感情。
所以我第一次去他家見親戚,沒有和他打招呼,就帶了一些老人的補品過去。
而我為期将近半年的噩夢,也是從那一次擺放之後就開始了。
那天我坐着自己的車來到他家,因為已經和他說好了要過來,我也是提前到了門口,提着我買的老人鞋和一些補品,敲響了門。
陳開門之後顯得非常高興,但是看見我手裡提的禮臉色卻暗沉了下來,我還以為是我送的禮物太寒酸他感到嫌棄,不過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帶這些東西幹什麼?”
“給你媽的啊,她老人家人呢?”
陳沉默了會兒說道,
“她啊,今天出門了。”
“出門了?”我覺得很奇怪,明明我已經和陳說好了要來吃晚飯,他的媽媽怎麼會趕在這個時候出門呢?
會不會是不願意見我,我的心情喀呲一下掉到了谷底,不過還沒等我這一陣陰郁過去,客廳那邊就傳來了熱鬧的聲音。
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和一屋子大大小小的親戚趕忙跑過來歡迎我。
“小陳啊,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哎喲,長得真俊,身高也高,哎呀這個小臉。”矮矮胖胖的女人連忙接過我手上的東西。
“诶,你看人家,小許啊你過來吃飯做客還帶什麼禮物呢,搞得我們怪不好意思的,來來來,快去客廳吃水果,老陳,那個飯燒好沒有,人家小許都來了。”
陳也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他剛剛暗沉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喜悅起來,帶我去客廳吃餐前甜點。
客廳裡陳的親戚還不知那幾個做幫工整理家務的女性,有幾個年紀輕輕的男性親屬也和我和氣地打招呼,更是有不到兩歲的小孩。
這着實是一個熱鬧的大家庭,和他們一個個打招呼認人之後我才知道,剛才那個矮胖的中年女人是陳的姑媽,這一家子人也都是陳父親那一方的親戚,他們對我都很熱情,也沒有問東問西的,隻是關心我還适不适應這裡沿海城市的生活,這個氛圍也有點像要訂婚的感覺了。
陳招呼着我在席面上坐下,他姑媽的手藝也是沒得說,明明隻是家庭聚餐,搞得和滿漢全席一樣,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規矩,我想這比在我自己家和親戚吃飯還要輕松自由得多。
事情到此為止還是朝着理想的方向發展,吃完飯坐在沙發上和陳的堂妹聊天,我才明白,在陳的家裡發生那場不幸的車禍之後,陳就基本上和姑媽一家生活在一起了。
至于陳的母親,他們似乎并不提起這個人,而這種刻意不去說她的奇妙避諱,也讓我感到這背後的隐情應當是不愉快的。
我不是不識趣的人,所以整個家庭聚會之後,我也沒再提陳媽媽的事。
或者說,既然他們不願意提,我就最好在未來找某個時間點問一問陳就可以了。
那次聚會之後,我更加确定了以後和陳結婚的決定,我的父母也對他很滿意,畢竟能夠在這樣的大城市裡有房子,對我這種小鎮姑娘,已經算得上直接改變生活平台了。
陳也是一個愛做家務的人,雖然我不會做菜,他卻似乎繼承了他姑媽的好手藝,我就隻用想着怎麼洗碗怎麼拖地就可以了。
那個時候的我就好像成為了童話故事裡面的女主角一樣,無論做什麼都是事事順心,根本上,是我幾乎無可救藥地把他當成了我下半輩子唯一的依靠,甚至都沒有去好好思考這整件事情裡的疑點。
不妙的開端,是在那次家庭聚會之後的某個周末發生的,我還沒有搬進陳的家裡,仍然和我的室友拼房住在一棟平價小區。
大約早上十點鐘,我還在電腦上面看着劇,正準備和陳說一下明天要不要去遊樂場玩,我的微信卻有了一個新的好友申請。
看着那個用戶的頭像,總感覺像是中年人才會用的圖片,不過這個用戶的備注卻是陳**的媽媽,我吓了一跳,這不就是我未來的婆婆嗎?
我還以為是陳已經把我的微信給了他的媽媽,欣然同意了好友邀請。
“伯母好!”
我打出一行字來給她打招呼。
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我,我以為是老人家記性不好,沒有管那麼多,再加上我還有一個快遞要拿,就下樓去拿了。
然而,等到我上樓的時候,我的室友卻使勁和我抱怨。
“你那個微信上面是誰啊,一直在和你呼叫語音電話,這麼急的嗎?”
“語音電話?”
“是你男朋友吧,”室友擠出一副吃了檸檬的表情,白了一眼,“真惡心。”
畢竟她到那個時候還一直是單身。
我連忙打開手機,正想看看陳找我有什麼急事,不料想這十分鐘之内将近二十幾個微信視頻通話邀請,居然全部都是從我婆婆的對話框裡發起的。
我頓時慌了神,長輩第一次和我交流就不理不睬,即使是無心之失,恐怕也沒有留下很好的印象,我立馬拿起手機走到了陽台上進行回撥,想着應該怎麼道歉才好。
結果正好對方又來了一次視頻通話邀請,我都沒有管我現在都沒有化妝的邋遢樣接起了微信視頻。
随着按下應答鍵,我這邊的視頻倒一下子出現在了界面右上角,而對方,也就是我婆婆那邊的信号卻始終沒有給出。
“喂喂,請問您聽得到嗎?”
我大聲對着耳機話筒确認她的情況。
終于,從黑漆漆的微信通話的另一邊傳出一個幽幽的女聲,我不清楚是因為通話信号不好,還是因為她不會用這東西,才導緻這個語音畫面如此異常。
“喂?這邊聽不清您的聲音。”
微信通話另一邊的女聲十分微弱,我幾乎沒有辦法分辨她在說什麼,當我緊緊地盯着屏幕時,對方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将手機拿了起來。
原來是拿反了,我想着。
瞬間手機上出現了一張黑暗當中模模糊糊的臉,我看得并不清楚,光線依然十分微弱,唯一能夠确定的是,這是一張女人的臉,陰影在她滿是溝壑的臉龐上顯得不容易分辨出人的五官。
她張開了嘴巴,如果說屏幕下方的那個一動一動的東西是嘴巴的話。
然而接通了耳機我還是聽不清她說的話,而她也不像是在和我問好或者是上來打招呼的語氣。
那是一種陰沉嘶啞的聲線,我總覺得不像是人的聲音,更像是從已經生鏽的機器裡面冒出來的一堆雜音。
對方的嘴巴動了一分鐘,而我也一直在表明我現在的狀态:完全聽不清她說的話。
最終她把微信語音挂掉,而我也趁着她挂掉的前一秒截下來一張圖。
關掉語音之後我趕忙向她發送道歉信息:
"伯母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實在聽不清您的聲音,等我們下次到陳**見面再說話吧。”
我自認為我發的這段話已經比較得體了,可對方始終沒有回複我。
真是個怪人,我想着,她雖然是陳的媽媽,但我還從來沒見過她,是因為她不會打字嗎所以沒有回複我嗎?
我惴惴不安地向陳發送了一條短信:
“你媽今天過來加我了。”
“她現在在哪裡啊,怎麼微信語音都看不清她的臉,你可以和她說一下她那裡網不好,我們下次再聊嗎?”
以後怎麼說也是一家人,我可不想和她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透過陳來道個歉也不失為一種避免直接接觸的好方法。
陳回複的很快,
“我媽?她聯系你幹什麼?”
“诶?不是你讓她聯系我的嗎?”
“怎麼可能,诶,你把她删了吧。”
“删了,為什麼要删了。”
“你删了吧,她這個人腦袋有點不是很清楚,我怕她加了你的微信給你帶來困擾。”
“以後都要天天見面的,現在我也要開始适應起來啊。”
“不不,以後不用見面,你就當做沒有這個人吧。”
“啊?你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你把她删了吧。”
我看着陳打出來的字,原來他和他的母親關系并不是很好。
翻開通訊錄,我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把這個我未來婆婆的微信号給删除了,我還感到一陣遺憾呢。
但不正常的事情從那次添加微信之後就慢慢地開始在我身邊頻繁地發生。
首先是我租的房子,偶爾在早上時會有人敲門,但是室友和我打開門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然後是上班的地方,我的工位下面在每周一回去上班的時候總會被人塞上幾隻死去的大蟲子,比如說蟬,又或者是蟑螂和蜈蚣。更為惡心的是,在我公司點外賣的時候,我點單的奶茶,居然有一次吃出了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卵。
一開始我把這些事情當做是意外,但後來過了一段時間集中起來看,分明是有人蓄意對我進行這種可怕的惡作劇。
我本來打算報警處理,可是我的室友說,像這樣的小型惡作劇即使是警察過來也于事無補,所以我幹脆後面自己帶飯到公司裡面去吃,公司前台也加強了對于往來人員的篩查,這還要感謝我leader的幫忙。
在采取各種措施之後,我身邊的怪事也不是每天發生了,也許是惡作劇的人感到了厭煩,幾個星期後這所有不正常的現象也就全部消失了。
直到後面發生的一件事,我才把這些惡作劇和危險聯系起來,有人一直在暗地裡希望讓我的生活變成一團糟,而我卻一無所知。
當年的四月七日,平靜的日子持續了已有一個月,我也不再注意防範之前那種惡心的惡作劇了。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一如往常乘坐地鐵回家,因為要趕一個大訂單,我加班到了七八點鐘,從地鐵上下來,我距離我住的地方還有将近一公裡的距離,不過我并不想搭公交了,這個時間段也沒有。
我走在一如既往的通向小區的小路上,這旁邊是一個森林公園,我也毫無防備地刷着手機上的短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