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低頭一笑,劉兄真是個妙人。
有人心底暗道,你這一言不合就要扒人衣服的流氓勁,誰是女的都可能,就你不可能。
“劉兄,氣概無雙,怎麼會是女的!”
“就是啊!劉兄說笑了!”
“一頓三碗飯,力能扛鼎,劉兄分明是霸王再世。”
“原來如此!”見衆人如此識時務,劉郁離似笑非笑道:“原來分男女看的是力氣啊!”
“論力氣,在座諸位皆不如我,那你們全是女人了!”劉郁離套公式做題就是快,“不如我一個個先替你們自證清白,讓世人盡知我清涼書院全是大好男兒!”
“誰先來呢?”被劉郁離目光掃過的人,無不驚惶躲閃,不敢與之直視。
劉郁離還不死心,諄諄誘導道:“隻要脫衣服就能證明自己是七尺男兒,這麼簡單的事,你們為什麼不願意呢?”
“你們若是怕麻煩,我可以親自動手的。”劉郁離目光灼灼盯着衆人,眼裡飽含激勵之意,“脫衣服而已,反正現在不脫,洗澡、睡覺的時候也要脫,早脫早省事。”
衆人心裡一寒,以劉郁離的武功,他想要強脫别人衣服,恐怕隻有馬文才能逃脫。
勸不動其餘人,劉郁離還不放棄,“陳璋不願意,不如王複北你模範在前,給他樹個榜樣?”
見劉郁離目光牢牢鎖在王複北身上,衆人不覺松了一口氣,決定這幾天不去澡堂,而且睡覺時也要穿着衣服。
王複北虛張聲勢,嚴詞厲語道:“講堂是聖賢之地,豈容你在此放肆!”
劉郁離一皺眉,似乎被鎮住了,王複北面上剛露出一絲得意,就聽到對面之人,說道:“那我們現在回宿舍吧!”
說完,就朝着王複北的位置走來,其間還朝着大家揮手,“想知道王複北是男是女的,一起來!”
心中忍不住為自己善良有愛點贊,劉郁離你真是個好心人,吃瓜看熱鬧還不忘叫上大家。
“有開賭局的嗎?”劉郁離興緻來了,“沒有的話,我做莊。男的一賠二,女的一賠九。”
“一夜暴富的機會就在眼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除了王複北驚慌失措外,其餘人紛紛露出看好戲的表情,期待着鬧劇上演。
就在此時,馬文才強橫地拉着劉郁離的手,走出了講堂,一路來到蹴鞠場。
“劉郁離!”馬文才心中火冒三丈,“你明知我要給祝英台一個教訓,你為什麼非要攪和此事?”
“教訓!”劉郁離冷哼一聲,“不要把霸淩講得那麼好聽!”
她深深地看着馬文才,似乎第一次認識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祝英台真是女子或是身有隐疾,你的教訓就毀了她的一生。”
“那又怎麼樣?”馬文才揚起的眼尾冷漠而犀利,問道:“劉郁離,黑風山上一言不合大開殺戒的是你,如今滿嘴仁義道德的還是你,是不是你所有的善心隻對祝英台一人有用?”
面對馬文才的質問,劉郁離承認得很坦然,“以善報善,以惡制惡。我就是如此的雙标!”
“祝英台在你眼裡是善,那我呢?”馬文才不斷逼近劉郁離,眼神銳利如刀,聲似寒冰,“我在你心裡是善是惡?”
劉郁離不閃不避,直視馬文才的眼睛,反問道:“你我是一類人,你會為了朋友而改變自己嗎?”
不同的時代給予他們不同的三觀,她從來沒想過改變任何人,也不願為了任何人而改變。
他在她心裡是善是惡沒有意義,他們都不會為了彼此改變自己。
“原來你随時準備與我道不同不相為謀。”馬文才臉上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透着冰雪的寒氣,“劉郁離,你對祝英台也是如此嗎?”
劉郁離:“我們是朋友。”現在她和祝英台還是朋友,就像她和馬文才一樣。她要走的路,能有人同行一段,已是幸運,何必奢求太多?
不管将來如何,她都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幫祝英台避免不幸的命運。
這句話在馬文才聽來就是劉郁離将祝英台當成朋友,甘願為了祝英台與他為敵。
眼底掠過無數思緒,寒意一點點凝結在心頭,“劉郁離,你沒有心。”
劉郁離并不認可馬文才的話,反駁道:“沒有人的心能永恒不變。”
這一季消融的雪花在下個冬天重新歸來,它還是它嗎?
馬文才冷笑一聲,将兩人的距離縮短到一拳之間,低頭在劉郁離耳邊,問道:“不如你告訴我,為什麼廣陵劉郁離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