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劉郁離今晚的表現,謝道盈再度跳轉話題,“在你心裡,我重要還是馬文才重要?”
劉郁離臉上的笑瞬間呆滞,原來馬文才感情觀扭曲謝道盈也有一半的鍋。一對父母,愣是沒有一個正常的。
不等劉郁離給出回答,謝道盈擺擺手說道:“算了!反正以後我會比他重要。”
“從明天開始,我就是豆蔻閣大掌櫃了,你給我開多少月錢?”
劉郁離伸出手揉了揉僵硬的臉,欲言又止,見謝道盈不錯眼地盯着,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再度祭出敷衍大法,“居士,貴人事忙,豈能豆蔻閣的瑣事煩擾?”
謝道盈昂着頭,眼神堅定,“叫我道盈。”
環顧一圈,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玉真觀明日就不屬于我了。”
既然她不打算繼續端謝家碗,也沒必要吃謝家的米。
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豆蔻閣的大掌櫃包吃包住吧?”
至此,劉郁離算是看明白了謝道盈的心思,她想與謝家劃清關系或者說是脫離家族。
“居士……”在謝道盈的目光逼迫中,劉郁離轉變了稱呼,“道盈。”
莫名有些牙疼,希望文才兄聽到不會打得她鼻青臉腫。
“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有些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三思後行。”
看來今晚謝道盈的異狀與陳郡謝氏脫不了幹系,來自最親的人的刀才是最難防備的。
謝道盈冷哼一聲,“覺得我比不上才女堂姐?”
這話劉郁離不敢認,連連擺手。
謝道盈臉色好看了幾分,擡起頭,認真道:“論讀書習武,我是不如她。但是要比梳妝打扮,十個她也比不上一個我。”
“豆蔻閣的生意最需要的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招牌嗎?”
劉郁離點點頭,這話确實沒錯。豆蔻閣的産品以日化為主,目前正在全力拓展彩妝線,謝道盈無論是從外貌還是技藝上都足以勝任。
謝道盈侃侃而談,“士族女子的審美偏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論調香制粉,我謝道盈排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這一點,劉郁離深表認同,放現代謝道盈就是出身豪門的美妝大佬兼帶貨達人,還是人氣斷層第一的那種。
謝道盈千好萬好,但她的身份有些麻煩。
她劉郁離一個沒落士族招一個豪門大小姐當員工,是不是有點太不自量力了?何況謝道盈還是馬文才的母親,以後三人見了面,這關系怎麼算?
劉郁離支支吾吾道:“我和文才兄是朋友.......”
謝道盈直接打斷了剩下的話,“那我現在同他斷絕母子關系。”
她這人自私自利,兒子也不能妨礙她搞事業。
劉郁離瞪大了眼睛,這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發展。
“你給我點時間思考一下。”
這是一件大事,不如先回郁離山莊請軍師謝道韫參謀一二。
謝道盈點點頭,劉郁離松了一口氣,就聽到對方數了三個數。
“一二三,時間到。你沒反對,那就這樣定了。”
劉郁離右手往上一推,用力阖上下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面已經開口說道:“明日記得早點來接我。”
“英台,怎麼還不來?”梁山伯站在情人橋畔,從夕陽西下一直等到月上柳梢。
無數戴着各色面具,提着小巧花燈的青年男女從梁山伯身旁穿流而過,燈火闌珊,唯獨他像是橋畔柳樹癡癡守在一旁,靜看紅塵浮夢。
不遠處的角落,有兩位俏麗姑娘正在竊竊私語,“小姐,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面對銀心的擔憂,祝英台倒是淡定,将手裡華麗的蝴蝶面具覆在臉上,露出一雙水潤杏眼,粉嫩櫻唇,開言道:“我現在是祝家九妹,而非祝英台。”
銀心暗自撇撇嘴,“小姐,萬一梁公子喜歡上了祝九妹,你該怎麼辦?”
祝英台:“山伯才不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
銀心:“梁公子不喜歡祝九妹,情況豈不是更糟?”
祝英台擡手敲了一下銀心的腦袋,“你這小腦瓜少跟郁離想些有的沒的。”
銀心不服氣道:“小姐,你不能因為我說實話就教訓我。”
雖是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地跟在祝英台身後,一同與她走到情人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