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郁離點點頭,“太和四年,枋頭之戰,落入燕國吳王慕容垂之手。”
那時候慕容垂還是燕國的吳王。枋頭大捷,慕容垂大敗桓溫,走上人生巅峰。然而,這次大捷也令慕容垂遭到燕國攝政大臣慕容評的忌恨。
後來,慕容垂不堪忍受慕容評與太後的聯手迫害,被迫出走秦國,投靠苻堅。
驚愕自孫無終眼眸溢出,“你既然知道,還敢說自己手中的是真的?”
别人都把戲台搭好了,劉郁離豈能不抓住機會,擺出一副淡然模樣,朗聲說道:“此刀正是從慕容将軍手中所得。”
馬文才不動聲色拉了一下劉郁離的衣袖,示意她别吹噓得太厲害,下不了台。
梁山伯卻是點點頭,“是真的。”
馬文才知道劉郁離嘴裡沒多少實話,但他也清楚梁山伯不是會說謊的性子,睜大了雙眼,不住打量劉郁離手中的斷江。
怪不得桌角斷口十分整齊,原來此刀大有來曆。
然而,劉郁離的話,孫無終一個字也不信,出言譏諷道:“你怎麼不說此刀是你打敗了慕容垂,從他手裡奪來的!”
劉郁離頓了頓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如果她沒有打敗慕容垂,他決計不會把斷江給她的。
馬文才扭頭看向梁山伯,見他點頭,仍是不敢相信。“你真和慕容将軍交手了?”
劉郁離:“慕容将軍還欠我一筆卦金呢!”
為了攪動秦國風雲,她可是沒少給人算命,自然也沒放過慕容垂,但慕容垂老謀深算,堅持要等卦象應驗才肯付卦金。
在慕容垂那裡的成功讓她的信心空前膨脹,以至于在呂光面前失了謹慎,翻車了,差點搭進去一條小命。
正應了那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孫無終撇了撇嘴,“你再使勁編!”
真把他當成傻子了。
“你一定不知道斷江有一處特殊的印迹。”
這點劉郁離還真不知道,好奇問道:“什麼印迹?”
提起此事,孫無終十分得意,“斷江的刀鞘上雕着一條龍,而龍目上的兩顆紅寶石各刻着一個字,合起來是‘元子’二字。”
劉郁離知道元子是桓溫的字。一把抽掉刀鞘,遞給馬文才,“你看看有沒有?”
射箭的人眼神最好,如果有,馬文才一定能看到。
馬文才接過刀鞘,對準陽光,暗紅色的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輕輕晃動,确有字痕,定睛細看,正是“元子”二字。
“有字。”
“不可能!”孫無終脫口而出。
馬文才在看了劉郁離一眼後,便将手中的刀鞘遞給孫無終。
孫無終接過東西,卻沒有急着細看,反而從袖中取出一個水晶放大鏡。
“這是專業人士啊!”劉郁離忍不住感慨。
有了專業工具的輔助,孫無終輕而易舉看到了那兩個字,喃喃自語道:“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
兩眼射出激光一樣銳利的光線,死死盯着劉郁離手中的刀。
“能借我看看嗎?”
劉郁離剛想點頭答應,孫無終又繼續說道:“能讓我鑒賞一天嗎?”
“不!”孫無終先是搖搖頭,随後朝着劉郁離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隻要你答應,我親自幫你搭軍帳。”
這是個癡人!劉郁離也不想多計較,說道:“沒問題。”
孫無終先是深深看了一眼刀鞘,然後戀戀不舍地遞給馬文才,随後将雙手在衣服上再三擦拭,一副慎重至極的模樣。
劉郁離也被孫無終的态度感染了,打算雙手捧着斷江遞給孫無終,卻被提醒道:“不要碰刀身,此刀嗜血。”
劉郁離自從得到這把刀,還沒有機會用它殺人,故而不知此事。經過提醒後,改為雙手握住刀柄遞給對面的孫無終,于是便出現了劉牢之等人看到情景。
劉牢之見孫無終緊緊握着斷江,一副将所有人當賊防範的警惕模樣,氣得恨不能踹他一腳。
問問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拆台啊!不是叫你給人家搭台唱戲的!
等馬文才将刀鞘一并遞給孫無終,孫無終頓時心滿意足了。
阖上刀鞘,握着完整的斷江,扭頭朝着劉郁離說道:“你放心,我搭軍帳又快又穩,比這些新兵蛋子強多了。”
“将軍的中軍帳,搭得好吧?我親自動的手。”
周槐與梁山伯對視一眼,都有點懷疑人生,這還是之前對着他們恨不得重拳出擊的孫參将嗎?
劉軌捂着臉,一副沒眼看的表情。
諸葛侃悄悄後退了幾步,拒絕承認孫無終是他的同僚兼好友。
馬文才還沉浸在劉郁離打敗慕容垂的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
而劉郁離卻高興極了,嘴角擁有自己的意志,試圖與太陽肩并肩。
謝家寶樹,同款,好耶!
咳咳!劉牢之清清嗓子,一把拉開明黃色的聖旨。
“劉郁離接旨。”
一聲高喊過後,劉郁離立即跪下,其餘人也紛紛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