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一年前,那時劉郁離、馬文才、梁山伯三人還在書院。
看着從床下翻出來的粉色衣衫,梁山伯滿頭霧水,“奇怪,哪裡來的女子衣物?”
轉而想起什麼,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随後,使勁搖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不會的!”
就在此時,洗漱完的祝英台推門而入,問道:“那隻老鼠抓到了嗎?”
真是太可怕了,書院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老鼠,還出現在她和梁山伯的房中,不把老鼠抓住,以後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梁山伯轉過身,手裡捏着一件粉色衣衫,望見那身屬于祝九妹的女裝,祝英台差點驚掉了魂。
上元之夜,她突發奇想換上女裝,以祝九妹的身份與梁山伯在情人橋見面。
結果突降大雨,在玄女廟中躲雨又遇到了王素英,被迫跟着她和梁山伯一起回書院。
問題來了,祝九妹到了書院,豈能不見自家哥哥祝英台?
幸虧書院門口遇到了劉郁離,劉郁離用下雨,祝英台去醫舍幫忙收拾藥草将梁山伯打發去尋人了。
而祝九妹則趁機回到宿舍,換回男裝,切成祝英台的身份。
時間過急迫,祝英台剛剛穿上男裝,門外就傳來了梁山伯的聲音,“英台,你在房間嗎?”
在梁山伯進入内室一瞬間,祝英台急中生智,将床上的女裝一卷,一把扔進了床下。
梁山伯看到坐在床上的祝英台說道:“英台,你家九妹來了,你怎麼沒有陪着她?”
一個姑娘初來乍到,英台當哥哥的有責任照顧好小妹。
祝英台擦了一下臉上的虛汗,說道:“我臨時有事就先回來了。”
梁山伯左顧右看,祝英台心虛不已,問道:“你在找什麼?”
“郁離兄沒把九妹送回來嗎?”梁山伯有些納悶,“難道郁離兄先去送了王姑娘,九妹還和他們一起?”
祝英台慌忙找補,“九妹有急事先走了!”
“這麼晚?先走了?”梁山伯一臉懷疑地看向祝英台,“英台,你今天行事怪怪的。”
祝英台破罐子破摔道:“九妹是離家出走的,為了怕父母擔心,我連夜安排人将她送回去了。”
梁山伯小心翼翼問道:“九妹是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的?”
謊言的雪球越滾越大,祝英台人都麻了,“九妹,九妹,你再提多提一句,我就不理你了!”
祝英台突然發脾氣,梁山伯隻當此事牽扯到祝家私事,不好作答,于是閉上嘴。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叮囑道:“英台,女子不同男子,在外行走不易。為人兄長的,要多照顧弟弟妹妹一點。”
祝英台知道這是梁山伯的好意,在書院他也是這樣處處照顧她的,偏偏她的臨時起意讓自己成了一個不靠譜的“哥哥”,還不能解釋。
整個人心亂如麻,往後一躺,有氣無力道:“知道了!”
她果然不擅長撒謊,差點把自己折騰個半死。
因為心力交瘁,第二日祝英台也忘了衣服的事,一直放到床下。
誰知今日梁山伯逮老鼠竟然将東西從床下翻出來了。
将手中衣服放到床上,扭頭看向祝英台,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英台,我真沒想到你居然......”
祝英台心頭一緊,臉上多了幾分慌張無措,“山伯,你聽我解釋。”
梁山伯皺着眉,說道:“你不用解釋了,這件事不好叫外人知道。”
英台意料松了一口氣,試探道:“山伯,你不怪我?”
女扮男裝到書院讀書,确實不好叫外人知道。當初她與家中約法三章,一旦身份洩露就要立即回家,是以她處處小心。
女扮男裝騙了山伯這麼久,他一點都不介意嗎?
梁山伯見祝英台心虛又畏懼的表情,臉上多了幾分包容,聲音也随之軟了不少,“一開始很生氣,但後來覺得你也不容易。”
穿女裝這種怪癖,時時刻刻都要藏着、掖着,英台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梁山伯的溫柔體貼讓祝英台感動不已,心中陣陣發熱。
不多時,白皙的小臉漸漸染上粉色,眉眼低垂,聲音似三月的柳絮輕柔,“你既然知道了,那你......那你是怎麼想的?”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祝英台的臉紅落到了梁山伯眼中則成了羞愧,頓了頓,說道:“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一時間,他還沒辦法坦然接受好兄弟喜歡穿女裝。
聞言,祝英台臉色一白,眼中多了幾分水迹,櫻唇幾次張合,都沒說出半句話。
梁山伯心中一痛,立即說道:“是我不好。”
“你就是喜歡穿女裝,也還是我的好兄弟。”
“啊?”祝英台即将脫框的眼淚頓時停住了,“你在說什麼?”
她是女子,喜歡穿女裝不是很正常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