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校運會就是在國慶前三天,今年的估計也是這樣。
連着兩節課都是梁行周的,兩節課過後有一個長課間,下課後被梁行周一個眼神過來,曲略起身就跟着梁行周去辦公室。
梁行周打開水杯喝了口水,看了眼曲略:“你說說,為什麼打同學。”
曲略手一背:“我沒有。”還在狡辯:“秦頌臨頭上真有蟲子。”
梁行周把杯子放于桌面:“先不說他,那俸承讓呢?嘴巴那一圈紅不假。”
曲略:“我真——很輕的。”
梁行周問:“那你承認了?”
曲略沒回答。
梁行周說:“再有一個星期就要月考,你成績差是會轉班,年級倒數六十名自動組成一班,其餘不變。”
曲略想了想猶豫地問:“那重點班呢?”
梁行周翻着桌上的材料:“重點班隻是領導有打算,實不實施還有待商榷,但是年級倒數是真會另外開設一個班級。”然後合上資料,推了個眼鏡問:“你知道上個學期你的年級排名是多少嗎?”
高一上冊的時候曲略還關注過,但下冊對學習提不起勁就從不看年級排行去數自己的排名,于是搖了個頭。
梁行周歎了口氣:“倒數五十八,要是你這回排名還是靠後,真的要走了。”
“哦。”
梁行周說:“其實我不希望我們班任何一位同學離開,你們都是可塑之才,特别是你曲略。”
“啊?”曲略不可思議指了指自己:“我?”
梁行周很鄭重地點了個頭,但下面的話卻沒多正經:“每天看你擡起手指數鳥,你以後是要去做鳥類保護的工作嗎?這也是個好工作。”
曲略搖頭:“不是。”
梁行周又問:“那你想做什麼?”
“想等死。”
“……”
看梁行周臉色越來越不好,曲略岔開話題說:“那要是我前進三名,進入倒數六十一,是不是就還能留在班級?”
梁行周欲言又止:“你進步,大家都在進步,你不止要沖倒數第六十一,更要往上多沖幾步。年級第一坐在你旁邊,向俸同學好好學習,不要總想歪門邪道不務正業的事。”
“知道啦!”曲略回答。
後面梁行周也沒多說什麼,随便叮囑兩句就讓曲略離開了。
回教學樓的路上曲略想起,之前俸承讓說學習上有不懂的可以問他,但曲略總覺得自己拉不下這個臉面,即使俸承讓這個人對他幫助真的很多,可總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下節課還有幾分鐘上課,曲略已經回到座位上,出奇地拿出一本完全空白像新的練習冊看,隻是翻到第一頁就看不懂了。
正要把這也習題合上換一本易懂的看,就見旁邊的同桌慢慢看過來說:“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哦。”
秦頌臨也拿着本題湊過來好奇地問:“老周跟你說了啥?你回來臉色跟吃了屎一樣。”
曲略:“。”
他瞪了秦頌臨一眼然後說:“老周說年級倒數六十自動組成一個班級。”
秦頌臨問:“你多少?”
曲略:“倒數五十八。”
“額,就差一點點。”秦頌臨安慰道:“這幾天你肯定可以的,相信自己。”
曲略昂揚的鬥志在看到一點都看不懂的題目後瞬間消失,秦頌臨說完就又轉回去了。
從他背影看,秦頌臨拿着筆确實是在學習,而且還時不時去問同桌問題。
俸承讓注意到曲略沮喪的心情,把筆放下肩膀微往前低歪着腦袋看曲略:“沒關系,我幫你。”
曲略側着臉把下巴抵在桌面面不改色道:“誰要你幫,我巴不得轉班,又不是非你不可。”
說完就發現最後那句話怎麼這麼變扭。
沒看俸承讓此刻的表情,光聽俸承讓說話的語氣都感覺要開心地冒煙了,雖然不明顯,但這是曲略最肯定的感受。
俸承讓抿起一絲無人察覺的淺笑,眉梢輕微上揚:“你想跟我做同桌嗎?”
“不想。”
“嗯,你撒謊。”
俸承讓的音量經過曲略的建議很低還帶着些許的溫柔,這是在課間班裡很吵鬧沒人會在意兩沓厚重書本後的人說什麼悄悄話。
在曲略看來俸承讓說的悄悄話無疑是犯規。他臉很燙,把本插在褲子口袋的兩隻手放到桌面,把臉埋近臂彎裡,支支吾吾說:“你别讓人聽見了。”
俸承讓很甜地道了聲好,聲音似乎又壓低了一個度,溫柔又幹淨:“隻說給你聽。”
曲略從臂彎裡擡起一隻眼睛看俸承讓裝作不耐煩地說:“你好吵,别吵我睡覺。”
“好。”
此時風從窗外吹進來,一縷陽光穿透葉片的間隙照射在少年泛紅的耳尖,炎熱的夏季似乎不再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