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曲略随便弄了點東西吃洗完澡,久違地翻開高一的課本,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就是一竅不通。
他沒有擦頭發,坐在桌邊等窗外的風吹進來自然幹,隻在肩膀上搭了條毛巾。
時機很成熟,俸承讓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曲略本想着立馬接通,礙于面子等對面打了兩次,第二次才接通。
曲略隻露了半張臉。他看見視頻裡的俸承讓似乎同樣是剛洗完澡吹幹頭發,但俸承讓這個角度……
“你不能把手機立桌面嗎?我不想從這個視角看你,大晚上怪醜怪陰森的。”
“好。”
俸承讓捯饬了一下,将手機橫立在桌面。
手機擺放的角度曲略大緻能看到俸承讓卧室的一些裝飾,牆上挂着很多幅畫,而且光看房屋内的構造,甚至還能瞧見旁邊的八角镂空雕花窗映照窗外的竹影。
曲略内心感歎了聲。
接着俸承讓說:“你想先學什麼?”
曲略:“都可以。”
俸承讓又問:“哪方面比較弱?”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曲略為了不轉班也是實話實說:“都……弱?”
俸承讓輕快地點了個頭安慰道:“沒關系。”說着起身去旁邊的書架上挑了幾本教材,說:“英語,可以嗎?”
對于其他的科目,英語相對曲略來說确實遜一些,之後點了個頭,然後翻出自己的英語課本。
俸承讓邊翻開英語課本邊跟曲略說:“我問梁老師你上一年的排名,順便問了教學情況,還有你的成績單。”
曲略感覺自己像是在接受命運的制裁,這些都太低了,就算俸承讓敢說自己都不敢聽。
俸承讓臉上打出一片亮光,接着看見一隻手在旁邊靈活地敲打,而右手仍舊拿着筆在本子上寫東西。
手指飛快掠過無數個字母,曲略看着眼睛都直了,而且俸承讓手指本就白且骨節分明,稍微一凹造型青筋就明顯了些。
曲略打了馬虎,低頭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後像俸承讓那樣裝作敲鍵盤的手指凹造型,怎麼都凹不出俸承讓手的那種意味。
所以他又很快的放棄了。
半分鐘後,俸承讓的視線終于回到手機屏幕上,看見曲略已經等不及地趴在桌子上,輕輕一笑但收斂得很快:“你上個學期語數英三科平均分五十三,語文分數最高有七十多,英語是最弱的一項,隻有三十一,先不說你的物化生,這幾科也很平均,平均二十幾,但如果你的主科向上拉還是很快的。”
曲略都要聽困了,敷衍着回:“對,那有什麼辦法呢?”
俸承讓接着分析:“梁老師說你中考進入時分數不錯,年級排不至于倒數,所以我接下來會用最簡單或許見效也是最快的方法輔導你。”
曲略疲憊地眨了幾下眼打個哈切:“你是機器人嗎?怎麼這麼死闆。”又無所謂地道:“你讓我不掉倒數六十就好,我先熬過這個月。”
俸承讓似乎不願結果是這樣,沉默了片刻後,還是說:“好。”
俸承讓說題的語速很慢,很能将人帶入進去,特别是說英文的時候很流利,反正比梁行周說的好聽。
而且俸承讓非常有耐心,曲略記不住太多的單詞,俸承讓會慢慢引導用另一種思維方式去讓曲略記住這個單詞或者這段對話。
即使時間過的很快曲略一早的疲困統統消散,甚至想讓時間過的更慢一些。
俸承讓看着曲略已經清晰明了地在練習冊上提起筆,滿意地點了個頭問:“你英語這些還有什麼需要加強的?”
曲略寫完一題,然後擡頭提起勁說:“單詞和句子。知識不進腦子呀!”
俸承讓卻說:“我給你錄音,單詞的中英相結合,和拆句子跟你分析。”
曲略想也沒想就說:“太多啦,馬上就要考試了,沒用的。”
誰知俸承讓不聽曲略說的,盯着屏幕自顧自道:“錄完發給你。”
曲略隻以為是俸承讓随口說的,也就沒怎麼太在意,繼續低頭做題,俸承讓說完後也低頭做着自己的題目,隻是每次曲略要問問題的時候,俸承讓總會第一時間放下筆及時解答和分析。
在俸承讓又一次低下頭做題時,曲略發現俸承讓不管是坐姿還是站姿總是很闆正,從沒駝背過,然後曲略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奇形怪狀的坐姿,瞬間把踩在椅子上的腿放下去,平踩在地面。
俸承讓低着頭,曲略從屏幕裡看,俸承讓的眉眼生得不錯,眼尾微微上挑多了分魅惑。
不知道俸承讓是不是也坐在窗邊,微風輕輕掃過垂落臉頰兩側的發絲,曲略竟看着有些失神,情不自禁問了嘴題外話:“你頭發留了多久?”
俸承讓放下筆擡頭與手機中的曲略對上眼神:“不清楚,太久遠了。”
很客觀的回答。
曲略又發自内心地問:“那你這頭發在之前沒被校領導批評過嗎?現在學校男生頭發不能過眉,不能超過耳垂,你怎麼躲過去的?”
俸承讓說的直接:“不躲。”
曲略趴在桌面:“我之前頭發長一點點,磨牙棒都拿個直尺過來量,當天放學就讓幾個頭發不合格的在理發店集合,甚至還要家長拍照确認。你是真的趕上好時代了。”
“是嗎?”俸承讓眉眼舒軟,一隻手撐着下巴盯着曲略看了很久:“那周末我去理個發。”
曲略詫異:“既然磨牙棒不說你就不理呗,多好的頭發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