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所有聽到樓下尖叫的學生全都站起來好奇地張望,坐在窗戶邊的也不管飄進來的大雨,猛地把窗戶敞開低頭往下看,卻令他們看到今生難忘的一幕。
有位同學後背正中央被插入一道手臂這麼粗的樹枝。
窗戶一打開,血腥參雜着雨水湧入教室。
科任老師同樣被吓了一跳,臉都白了,還故作鎮定讓同學們專心課堂,可這樣怎麼專心?
有幾位女生坐在窗邊的,因為受不了這樣的場面情不自禁哭出聲。
班級内傳來細細碎碎的議論。
“怎麼回事?!我們學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到底是怎麼了,好吓人啊!”
“為什麼會這樣……”
“場面太吓人了!”
“趕緊打120啊!”
整個班級看上去較為鎮定的也就隻有曲略和俸承讓兩個人,就連膽子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秦頌臨都臉色煞白地悠悠轉過身。因為他剛剛也看見樓下樹上挂着的那一幕。
那半邊的樹葉被血染,紅了半邊。
他抖着身子轉過來看曲略,早就知道曲略身體特殊,所以就來找曲略尋求溫暖了:“曲略這太吓人了!你平常,是不是經常看啊?”
曲略擡眸給秦頌臨抛去無語的眼神,然後支着腦袋說:“我看到的,可比這個恐怖多了。”
秦頌臨倒吸一口涼氣,不斷咽口水,打算不再跟曲略對話,畢竟一對話腦海之中就浮現剛剛的場景,索性轉頭去看俸承讓,結果俸承讓這張臉看起來也冷淡無比,沒有一絲懼怕,弱弱地問:“俸同學?你你你……不害怕嗎?”
俸承讓終于不再把玩瓷瓶,擡頭說:“不怕。”
秦頌臨就算哆嗦着手也不忘給這兩個人豎起大拇指,然後又轉回去跟同桌抱團了。
曲略手指又規律地在桌面敲打,眼神時不時看向俸承讓。俸承讓這張臉是真的讓人看不出破綻,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病怏怏的範。
“你不害怕嗎?常人對這種場面可是很害怕的。”曲略說。
俸承讓說:“不怕,見過。”
曲略以為俸承讓在故作堅強,好心地說:“哎,還說你要是害怕,我可以借肩給你靠一靠哭一哭。”
俸承讓眼珠不明顯一轉,說:“我現在有些害怕。”但是想學前面秦頌臨和前桌害怕而生理性抖動,怎麼都抖不出那種感覺,像是在抽搐。
曲略“啧”一聲戳穿他:“别裝了。”
“哦。”俸承讓不抖了。
現在班裡是沒辦法上課的,科任老師驚慌地坐在椅子上縮着自己打電話。
曲略總算打開自己這面窗戶,雙手插兜站起來看,又手一撐坐到陽台上,一邊手扒着牆壁,一邊手——
“拉我一下。”他對俸承讓說。
俸承讓猶豫一下,從抽屜抽了兩張紙墊在手上才拉住曲略的手。
“你看什麼,小心點,我來吧。”俸承讓說。
曲略沒理俸承讓嘀嘀咕咕什麼,迎着肆意的雨水擡頭往上面看,果真,在樓頂看到一個黑成一團且蠕動的黑影。他确定了那是什麼,半個多月前那惡心的東西。
而樓上那團邪祟似乎也發現曲略的目光,詭異扭曲地低下頭迎上曲略的目光,笑得很張狂,之後一閃逃離。
“曲略!幹什麼呢!快回來!”
科任老師打完電話看見曲略半個身子抖探出去,瞬間被吓傻了,教室所有的目光都紛紛往曲略的方向看過去。
曲略立馬回過身從窗台跳下來,在看見拉着自己手的俸承讓還拿紙巾墊着兩手之間,心說自己的手倒也沒這麼髒吧。
重新坐回位置上的曲略不停思索着這件事,在身旁的俸承讓問:“你看見了什麼?”
“有一隻——”曲略下意識回答,但想來俸承讓也不跟自己是一類人就轉變着說:“一隻鳥,一隻鳥。”
“哦,好。”俸承讓沒多問。
曲略翹着腿思考剛剛的事,或許那隻東西為了讓自身更加強悍索性來人多的地方作祟,就比如學校。
看邪祟逃跑的方向曲略好奇心驅使想跟上去看看,可是想起上次在家中那件事,若不是上次有不明之人出手相助,恐怕自己十條命都不夠搭的。
這麼一想還是算了。
救護車已經來了,先叫人把那段樹枝鋸斷擡下來,再将粗枝幹從身體抽出,場面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還是兩個人合起力氣才将枝幹抽出,之後蓋上白布擡擔架離開。
但所有人都還沒從剛剛的事情裡回過神,就比如科任老師,因為她是看見那個學生從上面掉下來的,開始沒反應過來,若不是那聲尖叫。
因為太過于害怕,這節課上不了了,老師被另外一個老師接走,這節課也就自習。
雨水不斷沖刷着樹面,鮮紅的血液被沖刷下,若是站在那棵樹底下,真宛如血雨。
秦頌臨獨自消化得很快,隻是臉色還不算太好,又轉身回來趴在曲略的書上:“我發現你是真不容易啊,整天都能看見這種場面,但如果說有今天這種突發場面發生也是挺爽的,可以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