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俸同學!”秦頌臨站起來向這邊對着俸承讓揮手:“我在這呢!”
俸承讓聽見秦頌臨叫他,就扭頭過去回應地擡起手也揮了揮。
這麼看起來,俸承讓好像也是被秦頌臨拉過來的。
曲略收回心虛,刻意回避俸承讓的眼神問他:“你不玩遊戲還來網吧幹嘛?”
俸承讓回答:“家中無聊。”
這個答案很中肯,曲略不多說什麼,在前台抽了幾張紙擦拭剛才被自己踩了幾腳的椅背,邊擦還邊說:“真不好意思啊老佟。”
佟老闆擺了擺手不把這件當回事,手繼續順着貓毛。他對曲略踩不踩椅子毫不在乎,而是把目光移至眼前高挑長相清秀的俸承讓身上,介紹自己:“我叫佟頤,是這裡的老闆。”
俸承讓很淡定地點了個頭,但目光似乎一直在……佟頤手裡的貓身上。
佟頤從俸承讓目光看出,認為他喜歡貓,作勢就要把貓往俸承讓手裡塞。
可一向不拒人的羽毛在佟頤把自己送過去後,蛇皮走位,踩着佟老闆結實的肌肉一下子繞到肩上。他以為羽毛隻是害羞,又想拉羽毛的屁股把人家拽回來。
羽毛總算急眼,嘶叫一聲:“喵!!!”
好像很害怕誰。
這一舉動佟頤沒搞清楚,隻好放走羽毛對俸承讓賠笑道:“害羞了,你要是多來我這跟它玩玩就親近了。”
“好。”俸承讓似笑非笑地點頭,目光若似在羽毛逃走的地方巡遊很久,隻在曲略擦完椅背才收回視線。
擦完東西的曲略還想跟羽毛玩,結果一擡頭就隻看見佟頤雙手抱臂,手臂上空空如也。
“貓呢?”他發出疑問。
佟頤手一指:“跑窩裡了。”
“它不是才出來嗎?”
“看見俸同學害羞了吧。”
曲略:“……”
夠無語。
他聳了個肩又回到機位,而俸承讓跟在身後。
曲略他們那一排已經沒有位置了,佟頤好心說:“俸同學要不要給你開個機位?”
“不用。”俸承讓說:“我不玩。”
然後就去曲略他們身後的沙發坐下。
見俸承讓一過來,秦頌臨就控制不住說話:“你剛剛看見我曲哥一挑三嗎!那三個東西屁都不敢放,溜得飛快!”說完還推了一下剛戴上耳機的曲略。
曲略戴上耳機後假裝聽不見,專注操作的同時還想一心二用聽聽旁邊兩人說什麼話。
“我知道。”俸承讓說的雲淡風輕。
他什麼知道?!
他怎麼知道?!
曲略當場裂開,沒想到剛剛頭腦一熱出風頭的事俸承讓還知道了?
雖然這件事确實做的很好,但曲略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類人,凡是想默默退後做個無名英雄被公布後,滿身都不适應。
他聽不得别人誇他,卻又很想聽。
就在此時想太多分心了,進圈跑毒一不留神就被人一槍爆頭。
以往這種時候曲略肯定會對當場給自己一槍爆頭的人破口大罵,可惜今天沒有,最終的視角停留在遊戲結束自己變盒的頁面。
“你咋啦?”
秦頌臨見他狀态不對過來問。
曲略回過魂把耳機摘下來,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地問:“你們聊什麼了?”
“哦,聊到羽毛了。”秦頌臨說完灌了口雪碧。
見曲略似乎不想接着說話,秦頌臨便告訴俸承讓:“羽毛是他在樓下巷子口撿到的,當時下雨,泥了水了的,後面沒時間照看就送過來老佟這裡。”
“知道了。”俸承讓若有所思。
秦頌臨看出俸承讓對那隻貓感興趣,又轉念一想,俸承讓家這麼有錢肯定不會缺買一隻貓的錢,于是問:“俸同學家不許養貓?”
俸承讓擡眸道:“倒不是,這隻特殊。”
“哦哦。”秦頌臨翹着腿又回去玩遊戲。
兩人對話在外人聽來沒有絲毫問題,在得知了俸承讓的身份後,曲略總覺得俸承讓的話中有話。
人多眼雜,曲略拿出手機打開兩人的對話框。
—羽毛有問題?
畢竟是自己親手救助的貓咪,要是俸承讓給出炸裂的答複他還是難以接受的。
俸承讓低頭看曲略發的,與曲略對了個眼神,并沒有在對話框裡敲出回答。
都沒張嘴,曲略卻聽見俸承讓的聲音。
‘我不确定。’
曲略四處張望,哪裡來的聲音,望向俸承讓的眼神都充滿疑惑。
接着又聽到:‘隻有你能聽見。’
頓時曲略看着俸承讓的眼神從疑惑變成佩服,于是又在對話框敲下。
—要是羽毛真有身份,你輕點對它
然而俸承讓的輕笑在衆多鍵盤鼠标雜亂的聲音中,清晰進入曲略的耳朵。
曲略感覺自己渾身都麻了,于是質問。
—你笑什麼?
‘沒有。你發現它時,它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沒有,很可愛
‘……好。’
—所以它剛剛是不是察覺到你的身份,就自己跑開了?
—你吓它幹嘛?
‘我沒有。’
聽着怎麼感覺有點委屈?
曲略剛要低頭繼續給俸承讓敲字,卻在這時聽見不隻是誰一聲慌張的大叫。
“我靠啊!磨牙棒來了!”
聽見“磨牙棒”三個字所有人都動起來,着急的毫無秩序的都亂作一鍋粥。
早已準備好的曲略一個轉身就往窗邊跑。
“我靠曲略你又跳窗!”
秦頌臨丢了鼠标在旁邊急得大喊。
上次跟曲略一起躲莫崖彭的時候曲略就是跳窗的,他本來也想跟着跳下去,可是這個高度對他來說還是太高了,當時要不是有兩個跑得慢的墊背,他也會被抓住。
網吧裡的人瞬間少一半,拿衣服蒙頭的蒙頭,往廁所鑽的往廁所鑽,而且樓梯木質地闆的走路聲更加大聲,還能聽見莫崖彭氣沉丹田的怒吼:“怎麼又是你們幾個!别跑!給我通通站住!”
聲音近在咫尺,曲略不跟秦頌臨多說廢話,隻留個背影打開窗戶:“老樣子。”
然後就想縱身一躍,一隻腳剛踩上去,後衣擺就被拉住,回頭就看見俸承讓那緊皺眉的模樣,曲略不耐煩說:“别拉我,你再拉我咱倆都得完蛋!”
這周一升旗儀式的那天,去網吧被抓的幾位同學都被拉上演講台,社死的讓在場幾千名學生看這場笑話,曲略可不想上台讓那群人笑,拍開俸承讓的手。
在俸承讓沒反應過來時一躍而下,風在耳邊呼嘯,隻一兩秒曲略就穩穩落地,之後站起身拍拍手對俸承讓勾了個手指:“你下來啊?”
曲略還以為俸承讓會磨蹭很久,結果在手指向對方勾過之後,俸承讓便毫不猶豫也從窗台手撐而下,帶着陣風下來,還有一股木質氣息卷入。
但俸承讓落地後的動作很輕,一隻腳率先點在地面然後踩平支撐,落穩後另邊彎曲的腿才放下來。
而曲略還發現俸承讓這人竟然背着一隻手,模樣看起來很輕松,就像隻是從台階上走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