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沒有停緩的迹象,兩人出了小區就到門口附近的店鋪坐下。
現在已臨近中午,午飯就幹脆在這家店解決。
這是一家馄饨店,倒是沒幾個人在店裡,兩人就随意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
曲略拍了拍頭上的水珠,用紙擦拭,擦去水珠擡頭時,發現俸承讓左半邊肩膀都濕了。
實在不好意思,曲略扯了幾張紙想要給俸承讓擦擦肩膀上的水迹,但手剛伸過去就被俸承讓制止住。
俸承讓從曲略手中把紙抽出來,自己擦了擦臉說:“坐下吧。”
“哦哦。”曲略點點頭屁股又坐回椅子上。他扭頭跟老闆點了兩碗紫菜馄饨,又回來看着俸承讓說:“我看了天氣預報,一個小時後才停雨耶。”
“沒事。”俸承讓說:“我讓司機過來。”
曲略支着下巴對俸承讓輕快挑了個眉說:“不休假了?”
俸承讓剛喝一口水險些被嗆住,抽張紙輕輕掩了下嘴角,語氣沒什麼氣勢:“雨勢太大,不好在外多待。”
“沒事啊!”
曲略不支下巴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背,很舒服地伸個懶腰:“我還挺喜歡雨天的。”
“嗯。”俸承讓回的很溫柔,漫不經心道:“它們也喜歡。”
曲略:“……”
瞬間曲略把周遭環境都看了個遍,在馄饨店外一棵樹後能看見很多張扭曲歪斜幸災樂禍的臉,漂浮在半空。
不過确實,那群東西在雨天較活躍,路過的行人都會被他們招惹上。
好在有俸承讓在身邊。
隻見俸承讓一擡指尖,在空中優雅轉了一圈,躲在樹後那群東西通通化為一縷黑煙,它們的慘叫因雨水滴落雨棚濺起很重的聲響而被藏匿。
曲略倒吸一口涼氣,上半身從椅背移開往前傾,兩隻手掌拍在桌面:“靠!教我!”
俸承讓眨眨眼,從筷子桶裡抽出一雙筷子,細心擦拭後說:“等你成年後。”
“真假的!”曲略眼睛都亮了。
“嗯。”俸承讓說:“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都放馬過來,曲略感覺自己現在強得可怕,仿佛下一秒自己也可以變成那個手指頭一轉,幾米開外的邪祟都能灰飛煙滅。
“小夥子們,馄饨好了!”
老闆在後廚叫着兩人。
“好嘞!”曲略答應一聲就起身去端馄饨,俸承讓緊随其後。
這個時間段人不多,很閑,老闆幫兩人弄完馄饨就在裡面坐下追劇,見兩個小夥子過來端還接着說了句:“小料在旁邊要加什麼自己放。”
小料台十幾種小料在碗中堆高,曲略加完回到位置上心滿意足對着碗口吸了口:“我好久沒吃馄饨了,就好這口。”
俸承讓也捧着碗回來說:“那就吃多點。要不要再點一碗?”
曲略立馬打住:“不要。”
曲略說完就迫不及待吃了口馄饨,由于剛出鍋不久還是很燙,太急吃一口眼淚都被燙出來。
“你快嘗嘗!”他對俸承讓說。
“好。”俸承讓用勺子舀了勺放在嘴邊吹吹。
半碗下肚,曲略擡頭看看外面的天。
此刻的天色比先時好了許多,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停雨。
曲略停下嘴,把勺子持在手中:“那等下我們去做什麼?”
他已經很想知道接下來的活動,要是這麼早回家還是一點都不想回去,雖然對那些邪祟心裡還是會隐隐不适,但他就是那種越好奇後續就越想靠近的人。
誰知俸承讓卻潑盆涼水:“回家。”
“回家?!”曲略不可思議:“今天就結束了?”
“嗯。”俸承讓仍舊慢條斯理低頭吃馄饨。
曲略心陣陣失落:“雖然我們跟付冬棠說是那樣說,但我還是想去附近探查一下,不然心裡不踏實。”他頓了頓,回想一下繼續說:“還有那隻貓,雖然我極力反對他聽見貓叫是邪祟搞鬼的想法,可我覺得不對勁。”
然而俸承讓又回到之前的高冷範:“回家。”
曲略喝了口湯說:“理由。”
俸承讓輕輕歎口氣,鄭重其事擡頭看向曲略說:“那隻東西盯上你了。”
“咳咳咳!!”曲略嗆了口湯難以置信道:“怎麼會……”
俸承讓如實告知:“校運會之前你找過付冬棠,那時候的付冬棠肩膀上就有它在,運動會時也是,它注意你許久。”
聽到俸承讓說的,曲略連吃馄饨的心思都沒了,滿腦子都是為什麼。
曲略猛地擡頭說:“那群東西為……”慢慢又說不下去,他不想讓俸承讓知道太多,自己也沒必要給外人透露太多東西。
緩了一陣又說:“那今天下午秦頌臨說一起出來吃飯。”
俸承讓看見曲略忽然之間就失神的模樣,松一口氣道:“他前不久臨時跟我說有事等下次。所以等雨停,我送你回家。”
曲略提不起心情用勺子攆着碗中的馄饨皮,悶悶答:“哦。”
·
吃完馄饨俸承讓家司機也來了,這次回家的速度很快,曲略都來不及在車上懊惱就到小區樓下。
他率先下車,俸承讓跟着一起,他淡淡瞥了眼俸承讓沒說話就往樓上走。
開門進去後看見俸承讓站在門口還不打算離開,不過今天家裡沒有想要留人的想法,直說:“今天我不想讓你進來,你也回家吧,我困了去睡一覺。”
俸承讓點頭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嗯嗯。”
曲略說完就把門重重阖上,去衣櫃選件衣服就往浴室裡走。
他這時候的狀态确實不對,不過并不是對俸承讓生氣,而是為什麼自己身上總是很特殊,就比如上次潛入的那隻有無數雙眼睛的邪祟。
但這些事之前幾乎沒有,頂多就是邪祟當着面挑釁而已,沒有像上次那種奪人性命。
轉念間,曲略想起床尾那幅畫,似乎一切都是源于那幅畫,找你那幅畫過來之後就沒有一次安穩過,不是被這幅畫給吓破膽,要麼就是因為這幅畫而給招惹了很多事。
洗完澡的曲略目标明确,從浴室裹着暖氣出來就直奔牆上那幅畫,毫無留戀地把畫取下卷起來放進随便找的帆布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