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曲略走到畫前用手戳了戳畫面:“這幅畫對你來說很重要?”
俸承讓“嗯”一聲說:“很重要。”
這樣最好。
曲略說:“既然如此,你把它拿回去吧。”
俸承讓卻搖頭:“放在你這裡,保平安。”
曲略無語了一下說:“那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回來嗎?”
俸承讓知道地說:“畫。”
“嗯。”曲略回答:“我就是把畫放回來的,放在我家是真的看一次吓一次,擾亂了我多少生活都不知道。”
然而俸承讓給出的回答卻是:“下次不會了。”
俸承讓說完就把畫從牆上取下來卷好,兩根手指并攏在畫上揮了揮,說:“施了法,可安心?”
曲略無勁道:“算了算了,我好餓,回去吧。”
無法解釋前不久所經曆的事情,曲略倒也不想大晚上在這個地方久待,可腿剛向着房間門走去,腿一軟膝蓋重重跪在地上,木闆發出“咯吱”的聲音。
“草!”曲略無語了:“……我腿軟。”
話隻剛說完,突然就感覺自己騰空,視線都變高許多,一轉臉就看着俸承讓的臉,面色如常。
好像被俸承讓橫抱起來。
意識到什麼的曲略在俸承讓手臂上掙紮,被男的抱起來像什麼樣!
然而身體卻死死被俸承讓捧着,根本掙脫不開,就如同當時手腕被控制住掙脫不了的情況一樣。
“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曲略大喊着。
俸承讓卻面不改色說:“你膝蓋受傷,走不了多久。”
曲略咬牙勸道:“那你可以拖着我。”
“麻煩。”
曲略啞口無言,隻能任由俸承讓橫抱下樓。
在俸承讓手臂上呆着怎樣都放松不了,整個人都是平平地,像條僵硬的死魚。
被俸承讓抱上自家司機的車,曲略甚至不敢去看司機的臉。
因為他感覺到俸承讓家司機正在偷笑。
車内很安靜,曲略隻能玩手機來緩解尴尬,可是怎樣腦海之中方才自己被俸承讓橫抱時的樣子卻總是浮現。
臉一紅,把自己頭抵在膝蓋上。
俸承讓看了曲略一眼很輕地笑了聲,很快嘴角就壓下去。他正色道:“那隻鬼跑了。”
曲略沒有擡起臉,有氣無力地說:“我知道,要是再見它我非扒了它的皮不可!那團頭發惡心死了。”
俸承讓蹙眉道:“不用擔心,我會解決這一切。”
與俸承讓說了幾句話曲略發現倒也沒有很尴尬,就把臉從膝蓋上擡起來說:“對了,你找到我的時候身邊有劍嗎?”
俸承讓搖頭。
“那奇怪了。”曲略自顧自道:“我明明把那把劍抓着很死,不會被邪祟偷了吧?”要是真被偷,曲略覺得自己會心碎,那把劍是真能讓人情不自禁愛上。
可俸承讓還是搖頭,卻很肯定地說:“不會。”
“哦。那羽……華常雲呢?”曲略問。
俸承讓将目光從曲略臉上移開,目視前方:“回去了。”
“好。”
司機将車開進曲略的小區,這個點的小區大多數人都回家,隻有樓底下幾家大排檔還開着。
曲略一想到回家還要自己弄吃的就提不起興趣,望着外面的大排檔說:“俸承讓我好餓。”轉頭看俸承讓接着說:“要不你陪我吃個飯?我請客。”
主要是太久沒吃,他自己想吃,俸承讓吃不吃無所謂。
然後俸承讓說:“好。”
回答完曲略的話又去同司機說:“在這停車吧。”
司機畢恭畢敬:“那我在遠處等您。”
“嗯。”
曲略早已饑腸辘辘,在司機停穩車時就開門下車,把大排檔的紅色塑料矮椅一拉,屁股就坐下來,絲毫沒理會俸承讓用紙在凳子上擦了一圈,又擦擦桌子才小心翼翼坐下。
剛坐下服務員就把菜單遞過來,自己想吃什麼不用看菜單就知道,于是把菜單推到俸承讓眼前,跟個大款似的說:“想吃什麼随便點。”
俸承讓白皙的手指捏住不知用過多少回,沾染多少次油水早已泛黃的菜單,而俸承讓坐得筆直舉止投足優雅着裝幹淨整潔。
在曲略的眼裡看,俸承讓與這裡真是格格不入。
看了幾眼實在點不出,俸承讓就把菜單放到曲略的跟前,說:“你點。”
曲略把菜單歸還給服務生,自己憑着想吃的盲點菜。
在服務生記下離開,曲略右手手肘撐在桌面,手掌支在下巴下說:“你吃過吧?”
俸承讓搖頭說:“沒有。”
想來俸承讓這種人肯定沒吃過,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都是家裡管家廚師安排的營養餐,與外面這些肯定大為不同。
曲略笑了笑:“那你今天有福了,這家很好吃,我吃很多次了。”
“好。”
要是這麼變着法子把人家富家公子身體吃壞,曲略都不知道找誰說理,于是跟俸承讓打了個預防針:“要是你身體吃出不對勁,你到時候讓你爸媽别在學校鬧事,來我家,随便怎麼說我都好。”
俸承讓坐姿端正跟上課似的,這張臉在頭頂支的死亡白熾燈的照射下照樣好看。
可燈泡太白了,俸承讓本身就很白,這樣一照就跟個鬼一樣坐在跟前。
烤串用鐵盤送上來,而店老闆都知道曲略的口味,沒撒蔥花和香菜,孜然粉那是爆滿。
曲略拿起一串就往嘴裡送,嚼咽下肚,才有心思跟俸承讓說話:“你吃得了辣嗎?”
“還好。”俸承讓說。
曲略真怕俸承讓吃壞肚子,就說:“要不我再給你點幾串不辣的吧?”
俸承讓一擺手:“不必。”然後就拿起一串辣椒面和孜然沒這麼多的,塞進嘴巴,很斯文。
看俸承讓這樣曲略還在想自己什麼時候也可以這麼斯文,想了想倒也不必。他認為自己沒幾年可活,趁現還是多享受享受。
曲略吃完幾串,想到正事擦了個嘴:“你明天還去付冬棠那嗎?”
聽到曲略問的問題後俸承讓放下竹簽:“緩一天,明天我要處理些事,期間你不許出門。”
之前的曲略要是聽俸承讓這麼強勢告知還會辯幾句嘴,可今天的事太離奇,還是老老實實聽俸承讓的話呆在家裡就好。
至于付冬棠怎麼樣,反正那隻邪祟已經跑走,去付冬棠家隻是要探查邪祟的蹤迹,既然邪祟今天已經跟着他回老宅吓人,也就不必要去付冬棠的家裡再次體驗臭氣撲鼻的感覺,到時候等事情結束再給付冬棠來一顆解毒歸氣的藥丸就得了。
更何況今天的情況太詭異,他自己都沒怎麼搞清楚,還是給自己留一天休息,來捋一捋思路。
曲略擡起腦袋很聽話地點頭:“那我明天睡覺,有情況就給我發信息。”
俸承讓眉心舒展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