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略忽然覺得自己很招貓,華常雲是一隻,現在這隻也是。
不過那隻貓剛剛看過來的方向似乎不是這邊,于是又開始想俸承讓這個人。
曲略又重新坐回去,腿一趴開,胳膊懶散地搭在椅背上望着俸承讓說:“那隻貓你認識?”
好像俸承讓才是那個真正招引貓的人。
俸承讓沒有辯解,而是說:“或許吧。”
曲略眨巴眼:“你怎麼認識這麼多貓?之前抓的都是貓妖吧,然後你好心又放走了,最近總來貓是不是過來跟你報恩的?”
他已經在腦海裡腦補出了一連串的偶像連續劇,就連那貓是公是母都腦補出來。
畢竟最近某些小說很喜歡一些前世今生,妖怪和捉妖師的唯美虐戀劇情,愛恨情仇。
俸承讓目不轉睛盯着曲略看,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曲略從俸承讓的眼神中大緻讀出“去醫院吧”的意思。
不過這是曲略委婉替俸承讓的神情解讀出來,實際上曲略還能解釋的得更加炸裂。
俸承讓淡淡說:“沒有恩情可報,不過我确實與那隻貓相識,或許又是看錯。”
“哦哦。”
曲略倒是不在意這些事情,對于這種妖怪,曲略内心對他們并沒有對于大于邪祟的恐懼,隻是剛聽會有些,就比如羽毛……哦不,華常雲那件事。
半好貓半好妖。
兩人坐在這裡沒有聊太多,曲略時不時玩一玩消消樂,時不時又擡頭去看前面過山車的項目,算了下秦頌臨他們或許就是這一批人。
每當過山車快速駛過前面那條道時,曲略總感覺自己聽見了秦頌臨撕心裂肺的尖叫。
幾分鐘後,其中一個人被攙扶着從出口走來,看身形……
确實是秦頌臨。
曲略憋住笑上前去接人。
從何沁舒手裡接過人時,秦頌臨嘴裡還不清不楚念叨什麼話:“曲略……我有罪……但也罪不至此!”
“噗!”曲略終是沒忍住,肩膀狂顫,秦頌臨架在脖子上的手都跟随肩顫上下微動。
秦頌臨腿似乎都沒勁,還發着抖:“你别笑了!”
“好好好,哈哈哈!”曲略收得很快。因為他也半斤八兩,好在沒上去,不然以兩人的體重另外幾人根本擡不動。
幾人扶着秦頌臨到椅子上坐着,曲略還遞了瓶水上去,秦頌臨驚魂未定道:“我靠……這東西怎麼這麼刺激!”看樣子是恢複不少,不然話不會很多,“簡直了,我之前玩怎麼沒有這種感覺!比海盜船吓人多了!”
曲略輕飄飄說了句:“是你老了。”
秦頌臨白他一眼:“滾。”
稍微緩和一些的秦頌臨仰頭說:“我下次再也不玩了。”
曲略坐在旁邊跷着腿:“不玩不玩,等會兒你就去泡水。”
“不要。”秦頌臨猛然把頭收回來,換了神色樂嘻嘻道:“我還想去鬼屋。”
“去你個頭!”曲略直接給了秦頌臨後腦勺一巴掌。
秦頌臨捂住後腦勺委屈說:“不去就不去嘛……”然後似乎想到什麼就說:“哦對了,我剛剛看見許格了。”
“許格?”曲略一時半會兒記不起是誰:“誰啊?”
秦頌臨簡單解釋:“就是開學那段時間催你掃地那個。”
在腦子裡想了幾秒鐘,想到了,這個許格不止催過曲略掃地,而且在前不久的校運會前兩人還一起去雜物室搬桌子。
“記起來了。”曲略倒是不覺得稀奇:“國慶節來遊樂場的學生很多,能見到我們班的也不奇怪。”
“但他說要跟我們一起。”方昊蔺也知道這件事說。
“哝。”秦頌臨下巴一擡,手指随意往前面一指:“來了。”
曲略順着秦頌臨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了同樣是簡約穿搭的許格。
不過在校外,許格倒是與在班裡的形象格外不同,厚重的黑框眼鏡取下來,顯得整個人都陽光了幾個度。
他此刻正對着幾人打招呼揮手,曲略也回了個手勢,然後肩膀就被人從後面點了點,冰冷的手指移開時劃過耳垂,涼得曲略汗毛直立。
曲略猛然回頭,對上俸承讓那在太陽光底下都顯得陰沉的神色。
與俸承讓相處這麼久自然是知道有事,随後就見俸承讓轉身,曲略忙着跟身邊人說:“我去上個廁所,你們等一下。”
秦頌臨比了個“OK”的手勢。
說完之後曲略就跟上俸承讓的步伐,兩人去了個沒多少人的位置,曲略主動問起:“發生什麼事了?”
“難聞。”俸承讓隻很簡單地回了這兩個字。
“什麼難聞?”曲略一臉懵逼,以為俸承讓說的是自己,又趕緊扯起衣領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沒味啊?
而且今天出門為了顯得清爽一點,更是噴了自認為很香的花露水,又涼快又驅蚊還香。
俸承讓指尖從樹枝上折下一片葉子:“那個男生。”
曲略眉毛往下一壓,壓根不信地說出名字:“許格?”
俸承讓連帶着點頭:“嗯。”
“我沒聞到。”曲略眉眼舒展。
不過一想,俸承讓是捉妖師能聞到自然是真的,并且能讓俸承讓覺得難聞的氣味并不多,看來是許格身上有什麼确實很讓俸承讓讨厭。
“貓。”
俸承讓又說。
“貓?”曲略疑惑:“貓怎麼了嗎?”
“難聞,他身上有貓的氣味。”俸承讓說完甚至作出難聞的表情,微微皺了下鼻子。
曲略覺得俸承讓有點看人下菜碟是不是,然後問俸承讓:“我經常跟還是貓狀态的華常雲接觸,你怎麼不嫌我臭?”
俸承讓吸了口氣:“這不一樣。他身上不止一種貓的氣味,與平常的貓不同,由内至外。”
曲略聽後眨了幾下眼,回憶起之前跟許格相處的過程,發現許格周圍确實沒有邪祟經常捉弄,但怎麼想都無法聯想許格或許是隻貓妖,或者是妖怪,周身也毫無邪氣。
“他是人?”
“是。”俸承讓說:“可他身邊的貓并非善類。”
這麼熱的天曲略後背滲的汗似乎都變涼,仿佛冬日中的一股涼風吹過:“要告訴他嗎?”
“不必。”俸承讓擺了擺頭:“我看他神色如常,那隻貓想必對他并沒有什麼影響。”
曲略松口氣:“那就好。不過——”
手機在口袋裡發出震動,曲略掏出手機看一眼備注,接通後直接打開免提:“咋了?”
秦頌臨說:“我們先去鬼屋,你們倆拉完屎就過來。”
曲略“啧”一聲:“誰拉屎?”
“那你們怎麼這麼久?”秦頌臨反問。
曲略懶得多說:“知道了!”說完就挂了電話。
看曲略挂了電話,俸承讓繼續問他那句沒說完的話:“不過什麼?”
被秦頌臨電話過來打亂了思緒,曲略自己都忘記要說什麼,就随便編了一個:“不過那隻貓找他幹嘛?”
俸承讓說:“這你可以問問那隻野貓。”
曲略不解問:“誰?”
“華常雲。”
“他?!”曲略吃驚。
俸承讓點着頭很平靜地說:“許格身上有他的氣息。”頓了頓目光比先時柔和了一些,接着道:“不過我認為你還是不要去找華常雲,他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