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月見她目露兇光、十分不耐煩,一臉警惕地退出屋子站到院子中,直到兩人離了十幾步的距離,膽子又大了起來,想到剛才自己狼狽模樣,羞憤不已,不禁惱怒:“你可别後悔!到時候求我我也不會幫你說情的。”
小刀飛出,擦着秦文月的臉釘入她背後的牆,她不敢再逗留,顧不得狼狽,提起裙子往外面跑。
與此同時,陸雲從秦夫人那裡得知她們的目的,毫不給面子将秦夫人罵得狗血淋頭,秦夫人憋紅一張臉,想要回嘴,卻被陸雲提高音量再罵了回去。
就這樣秦家母女兩人灰溜溜的在振威镖局外面相遇,臉上皆是掩飾不住的懼意與恨意。
喻子非正是這個時候來振威镖局,淡淡看了秦家母女一眼,收回視線,腳步絲毫沒停頓進去。
秦文月敏銳,隻覺一股寒意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秦夫人問:“你怎麼了,文月?”
秦文月往振威镖局大門望去,隻見一男人背影修長挺拔,似雪中松柏,不知是何人,“沒事。我們快回去告訴爹吧。”
與此同時,春燕小心翼翼禀報:“大小姐,喻子非來了。”
楚心悅迅速收拾好心情。
經過初步調查喻子非看起來沒什麼可疑之處,而镖局不能太長時間缺了賬房先生,與陸老三幾人商量,最終将他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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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喻子非,楚心悅軟硬兼施說了幾句場面話,很有一家之主氣派。
喻子非想起第一次見她,她身姿敏捷,表情靈動,難掩天真爛漫之稚氣,故而被中原四雄誤認為權貴人家小姐。
現在言行舉止雖故作老成,燦然亮麗的雙眸卻十足天然清澈,讓心懷不軌之人不敢直視,怕照出内心渾濁,自慚形穢。
他直視片刻後,垂下眸子,作出恭順無害模樣。
楚心悅按照陸老三教的說了一堆場面話後,端起手邊的茶盞淺飲一口,借着飲茶之機暗暗觀察喻子非反應。
他态度認真,十分溫順。
她暗自得意自己表現,自己現在也能靠一張嘴唬住人了!
心裡對喻子非表現也頗為滿意,親自将他介紹給錢老四趙老五等人。
正好衆人聚在一起,楚心悅心平氣和地将秦家母女二人過來的經過說了一遍。
昨日她見過秦文皓後便有決斷,獨處時雖也黯然神傷,但在她心中振威镖局才是最重要的,心中長了盔甲,其它人事便沒那麼容易傷害到她了。
陸雲作為接待秦夫人的當事人,早就忍了一肚子氣,對着皓月山莊方向破口大罵。
楚心悅張着嘴看呆了,她還是第一次見陸雲這麼兇的罵人!
過去大家開玩笑,說雲姨曾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小辣椒,嫁給趙五叔後性子反而收斂了許多,沒那麼潑辣了。
因為趙五叔比雲姨性子更暴躁,還不待雲姨發怒,人就被趙五叔打跑了。
心中一暖,知道雲姨是因為她發火。
“真沒想到皓月山莊無恥至此!”趙老五猛拍桌子,恨恨:“上次我便說要打上門去讨個公道,你們非要攔着,現在别人都敢上門挑釁了,我們難道還要躲在家裡做孬種?”
“我們現在便打上門去!”錢老四亦是氣憤不已,“讓皓月山莊那些人知道我們振威镖局絕對不是好惹的!”
高老六冷冷道:“這次再不能輕饒他們!”
謝老七沒說什麼,手摩挲着腰間軟劍。
看着一直沒發話的陸老三,趙老五催促:“三哥,我們還等什麼?”
陸老三看向楚心悅,一臉嚴肅問:“大小姐以後不會後悔?”
楚心悅明白陸老三的意思。
振威镖局這些長輩們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之輩,可他們一次又一次退讓,便是有諸多顧忌,其中最重要一點:他們覺得她與秦文皓仍有情誼,他們怕她受傷,更怕她難過、後悔、埋怨他們。
看向衆人,認真道:“我曾經也以為我會嫁給秦大哥,像我爹娘一樣。但這一個多月我經曆了許多,我發現我和秦大哥并不合适。
我想要的太多,我太貪心。我不後悔。”
陸老三露出欣慰笑容,道:“那就好。此次秦家母女二人上門,打的不隻是大小姐的臉,更是大哥大嫂和我們整個镖局的臉。我們若如此不了了之,以後江湖上的人誰都能踩上我們一腳。”
“三叔說的對。”楚心悅接着說,“我沒對秦家母女動手,不是因為我怕她們,或顧忌情分,而是因為我知道她們不是真正的主謀。”
趙老五恍然大悟,他一直憋着一口氣,既氣秦家人欺人太甚,也氣楚心悅太孬。如今明白了原因,隻覺幹勁十足,直接問:“大小姐,你想怎麼做?”
娥皇女英說得好聽,隻不過是皓月山莊胃口太大的詭計而已,秦家既想攀上康王府這個親家,又想将振威镖局據為己有。
這個道理一個月前的楚心悅或許想不到,但現在,她哪還能想不到。
說不上太意外,但失望總是有的。
“我們去皓月山莊找秦遠志讨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