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嬷嬷是康王專門找來保護錦繡郡主的,那一切就能解釋了。
但是這些也不能完全說服她,繼續道:“可這也不能說明康王府完全一點助力都沒有啊。”
“這就要說你錯的第三點了。”陸老三闆着臉道,“你想保護好镖局,想護好我們所有人,但你忘了,镖局和我們所有人都是因受恩于你爹娘,親眼看着你長大,将镖局當成自己家,才留在镖局的。镖局重要,你更重要,康王府就是個火坑,我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你往火坑裡跳?若是以後你受了委屈,我們必然拼了命也要護着你,到時候隻怕還不如與康王府一早撕破臉。”
陸老三将衆人的心思直白地剖析在楚心悅面前。
楚心悅啞口無言。
清楚認識到事情越來越複雜,自己想法也很幼稚可笑,她帶着一肚子郁悶來了後山。
狠狠出劍,遠處枝丫墜落,掉入湖中,湖水蕩起,水底魚兒受驚四散。
收劍,練完一整套劍法。
她将劍放入劍鞘,拿出帕子,擦幹臉上的汗。
太可怕了!她什麼時候竟也有了嫁人找靠山的念頭?
是突然門庭若市,镖單一個接一個應接不暇?是看到錢老四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揚眉吐氣?還是,她太累了?
她自嘲:那自己做了什麼?奔赴各地穩定人心,管理镖局事務,時不時去練武場比試一兩場,就這麼一點點事就覺得累嗎?那還有壯大镖局,替爹娘二叔報仇怎麼辦?
她的心裡清楚,她的惱怒不是針對别人,而是針對自己,自己差一點就想岔了。
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發生,而父母之仇卻沒絲毫進展,她心急了。
她不斷勸自己敵暗我明,他們早有準備,急又如何急得來。
終于收拾好心情,準備離開,忽然見遠處一人走來。
那人白衣飄飄,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找她,楚心悅大步往他走。
兩人相互打量,見他臉上并無驚慌,放下心來,問道:“喻先生怎麼找這裡來了?”
喻子非回道:“我忽想起一重要的事,連忙過來告訴大小姐。”
他聽春燕說楚心悅心情不好,來後山練功了。
他猜應該與康王世子上門提親這事有關。據他所知,镖局裡的幾個镖頭對此事态度不一。
陸老三、謝老七、陸雲為主幾人都反對,錢老四、趙老五、高老六等人都覺得可以考慮考慮。
他猜不到楚心悅心思,但這些時日觀察,她願意為镖局做任何事。
“什麼事?”楚心悅問。
“我見過鄭勝。”
鄭勝是雇振威镖局押镖的人,正是他要求楚若風夫妻共同押镖,而楚若風夫妻和李老二也因這次押镖而殒命。
出事後,振威镖局卻怎麼都找不到鄭勝。
前些時日,請畫師畫了鄭勝的畫像,并将鄭勝畫像傳發到所有分镖局,讓所有分镖局一同尋找。
喻子非見過畫像,當時他沒想起這人。
沒想到,昨日他忽然想起兩年前他還真見過這人。
因此,他心裡越發确定一些事了,隻是他卻無法跟楚心悅說得更直白。
有些事,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
楚心悅一驚,急切問道:“你在哪裡見過他?什麼時候?現在還能找到他嗎?能帶我去嗎?”
“兩年前,我在京城的吉祥街見過他一次,現在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京城。”
“你會不會認錯了人?”一直沒有這人準确消息,一次又一次等來沒用的消息,楚心悅害怕會失望。
“不會錯。”喻子非十分肯定說道,“第一次看到畫像便覺眼熟,因時間過了太久,我一時沒想起來,但後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終于想起在哪裡見過他了。”
“太好了!”楚心悅說,“我現在就派人去京城吉祥街找他。”
喻子非面露為難。
楚心悅皺眉,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喻先生直說。”
喻子非說道:“吉祥街是京城康王府側門所在。整條街住的多是康王府下人,不知道會不會是巧合。”